“都早點休息，輪流守夜。李響，你腳有傷，先睡。”

夜色漸深，林中的蟲鳴取代了白天的蟬噪。

郝誠守上半夜，林恒守下半夜。

火堆靜靜燃燒著，驅散著山林的寒意和野獸。

第二天清晨。

第一縷陽光穿透層層疊疊的樹葉，在林間投下斑駁的光點。

林恒睜開眼，他幾乎沒怎么睡，只是靠著石頭閉目養神。

他習慣性地檢查了一下四周，然后目光落在了不遠處。

劉天已經醒了。

她正安靜地坐在那塊大石頭上，靠著山壁，雙腿伸直，默默地看著他。

她的臉色雖然還有些憔悴，但眼神已經恢復了清明和銳利，完全沒有了昨天的虛弱。

看到林恒望過來，她動了動有些干澀的嘴唇。

“水壺。”

她指了指自己腳邊。

那里放著三個水壺，每一個都裝得滿滿當當。

林恒走過去，拿起一個晃了晃，分量十足。

劉天解釋道：“我半夜醒了。看你的水壺滿了，就把我們幾個的也灌滿了。”

她的聲音還有些沙啞，但很平穩。

她抬起頭，直視著林恒的眼睛。

“謝了，林恒。”

“要不是你，我可能真交代在那了。”

這份感謝，真心實意。

旁邊的李響打著哈欠坐了起來，正好聽到這句，他揉著眼睛，嘴比腦子快。

“光謝他有啥用？你最該謝謝的是他的背！”

“我的天，昨天艦長把你從兩公里外的地方，硬生生背過來的！我跟郝誠都快掛了，他背著你還走得飛快！”

李響一臉夸張地比劃著。

“我說劉大隊長，你看著挺瘦的，怎么那么沉？你是不是在防彈衣里藏鐵塊了？”

劉天的臉頰微不可察地紅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她沒理會李響的貧嘴，只是看著林恒，眼神里多了一絲復雜的東西。

被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幾乎算是競爭對手的男人，以這種方式救助，對她這種要強的性格來說，滋味并不好受。

林恒打斷了李響的喋喋不休。

“五分鐘，整理裝備。”

“出發。”

命令就是命令。

李響立刻閉上嘴，和郝誠一起利索地收拾行囊。

五分鐘后，四人小隊重新上路。

劉天的體力恢復得驚人，除了速度稍慢，幾乎看不出昨天才暈倒過。

她主動走到了林恒身邊，與他并排前行。

走了一段路，她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

“昨天……我昏過去之后，到底怎么回事？”

林恒目視前方，腳下不停。

“脫水，中暑。找到水，給你喂了。就這樣。”

他的回答簡潔到令人發指。

劉天被噎了一下，換了個問題。

“你之前說要下雨，什么時候？”

這不僅是好奇，更是關系到接下來的行軍策略。

林恒抬頭看了看天色，感受了一下空氣中的濕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