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惡毒的念頭驟然浮現。
“春墨。”她壓低聲-->>音喚來貼身婢女。
一個身著青衫的侍女應聲而入,見她神色凝重,不由放輕了腳步:
“小姐有何吩咐?”
顧盼怡將油紙包仔細折好,輕輕塞進春墨手中:
“阮如玉這會兒想必已經睡下了。你悄悄進去,把這個放在她房間里。”
她湊近春墨耳邊,聲音壓得極低:
“記住,她在西廂第二間,要輕手輕腳,萬不可驚動了旁人。”
春墨的手微微發抖,臉色瞬間白了:
“小姐,這……若是把阮夫人吵醒了……”
“所以才要你格外小心。”
見春墨仍猶豫不決,她又放緩語氣:
“放心,不止我們……六殿下亦在暗中看著。把事情辦妥,要像她自己不慎遺落的。”
春墨的嘴唇顫抖著,眼中蓄滿淚水:“可是小姐……”
“沒有可是!”
顧盼怡猛地松開手,從腕上褪下一只玉鐲塞給她,
“趁著現在夜深人靜,速去速回,不要被人瞧見。”
“事成之后,不僅賞你一對赤金鐲子,你弟弟明兒就能進府當個清閑差事。放心,有六皇子的人情在,往后還有你的好前程。”
春墨死死攥著那包藥粉,指尖冰涼。她望著顧盼怡堅定的神色,終是顫聲道:
“奴婢……奴婢這就去。”
她將紙包小心翼翼地藏入袖中,轉身時步履輕緩,生怕發出一點聲響。
顧盼怡望著那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緩緩滑坐在冰涼的地上長出一口氣。
春墨將玉鐲揣進懷里,冰涼的觸感讓她打了個寒顫。
她悄無聲息地掩上房門,沿著昏暗的回廊向西廂摸去。
西廂第二間。
她屏住呼吸,躡手躡腳的推開房門。
屋內一片漆黑,阮如玉果然已經歇下,帳幔低垂,月光下隱約可見一道側臥的身影。
春墨踮著腳尖,小心翼翼地繞過屏風。
她的目光在屋內逡巡,最終落在靠墻的紫檀木案幾上。案幾上整齊地擺放著幾卷經書。
她顫抖著手,將油紙包輕輕塞進經書卷起的軸心里。
這個位置既不顯眼,又不會輕易被移動。
做完這一切,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細心地將房門恢復原狀。
就在此時,窗外的竹影忽然微微晃動,發出細碎的聲響,仿佛有風拂過。
春墨頓時僵在原地,屏息凝神地等待片刻,見再無動靜,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不敢再停留,她提起裙擺匆匆沒入夜色。
磬滅隱在廊柱的陰影里,如同一尊融進夜色的石像。
待那抹青色的身影倉皇消失在回廊盡頭,他這才轉身,悄無聲息地穿過庭院。
孟淮止正在廂房里,此刻他燈下執卷,燭光映著他清冷的側臉,在墻壁上投下巍然不動的剪影。
“主子。”
磬滅單膝跪地,聲音壓得極低,“按您的吩咐盯緊兩位皇子,果然有所發現。”
“方才二殿下被一名侍從引往公主廂房,那引路人身上熏有媚香。從二殿下居處到公主廂房,一路熏染,此物雖不致命,卻足以……撩動邪念。”
他稍作停頓,磬滅濃眉微蹙:
“另有一事。據報,顧盼怡的婢女春墨方才潛入少夫人房中,在經書軸心里藏了一物。”
他略作停頓,
“但……少夫人似乎并不在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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