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余人無語的沉默中,林斐然已然翻頁,想起這北原一事。
之前人界一行時,慕容秋荻便是為密教強行斷路一事回城,向人皇請求援兵,為此還引發一番對密教的爭議。
于是她道:“若是只有密教弟子看守,憑諸位前輩的本事,越過應當不難,又與火種有何干系?”
熟悉的男修繼續開口解釋。
“若是真有這么簡單,也不會拖延至今。你應當不知,在北原深處,有一個無法忽視的異兆,北原百姓稱其為天罰之物,天裂便是從中而來,必須將其破除。
而要破除,就得深入北原腹地。
圍守的密教弟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籠罩在四周的一片濃霧。
人入其中,則靈力大減,幾乎與凡人無異,我們曾經嘗試過,但的確無法穿越。”
說了這么一大串,他似乎累到了,于是吁了口氣,就地坐下,不再開口。
林斐然:“……”
還是這么隨心奇特。
不愧是你,謝看花。
張思我咋舌一聲,隨后接道:“我們為此算是絞盡腦汁,查遍古籍,這才得知這是一種怎樣的霧,要想破除,唯有一枚不熄的火種將其焚燒殆盡。
我們又找了許久,遺憾發現,這枚火種竟存在密教之中。”
林斐然終于明白他們的意思,但心中仍舊保有疑問。
“為什么是我?”
如果要找信得過的新人,那么像李長風這樣境界高深、足夠正氣的人不是沒有,為什么是她?
那女修指尖微動,燃起的火種虛像便熄滅,只余寶盒散出的淡淡藍光,柔和、地將林斐然面容照亮。
她輕聲開口:“你能見到氣機嗎?人人不同,有的浩如江海,有的蜿蜒如溪,只有你……”
林斐然自然接過話頭:“我知道,只有我的細如青煙,不小心就能掐斷去。”
女修一頓:“誰告訴你的?”
林斐然也不遮掩:“當初去劍山擇劍時,無一柄為我出鞘,其中的劍靈告訴我,正是因為我氣機淺淡,沒有劍靈愿意跟隨一個不久于人世劍主。”
女修柔聲一笑,高大的身影在眾人間尤為醒目:“是也,但非也。”
“你的氣機甚至不如青煙粗壯,幾乎只有纖毫,這本是必死之相,但其中又有不同,因為即便是將死之人,也絕不會如此縹緲。
當一抹氣機與眾人皆不同時,那就叫變數。
師祖選擇將鐵契丹書留給你,一定也預料到了這點不同,所以,要想取到這顆火種,非變數不可。
除你之外,不會再有人能拿到。”
“更何況,據我們推測,肆虐蔓延的寒癥,或許就與這天罰之物有關。”
林斐然眸光微動,抬目看去,清聲問道:“密教總殿在何處?”
暗色中,女修的聲音輕靈悅耳:“人界南瓶洲,金陵渡。”
林斐然一怔,舉目看去。
……
密教總殿,怎么會在金陵渡?助她的人是誰?天罰之物又是什么?那個法印到底在哪里看過?
今晚接收的消息太多,林斐然腦子忍不住轉個不停,試圖從中抽絲剝繭,找出那么一點蹤跡,只是線索太過繁雜,轉得久了,她竟也感到一點疲累。
并非是身體疲憊,而是精神乏累,腦子轉得多了,睡覺無用,只能做些重復又不動腦的事來放松。
“這個力道怎么樣?”
她看著掌下人,開口詢問。
如霰伏在床榻間,頭埋入軟枕,身上只著了一件寬松的玄色緞袍,是他少穿的顏色,雪發披散其上,尤為醒目。
在林斐然幾乎不停歇的按捏下,衣上雖沒有皺痕,但也有些擰在一處,露出小半皙白的后背。
他聞只是拉長調子應了一聲,顯然是舒服極了才逸出的聲音。
這樣按摩的手法,是他教給林斐然的,主要是為他疏通經絡,緩解痛楚,如今反倒成了她放松的法子。
“力道不錯。”
林斐然跪坐在旁,從來暖熱的掌心按在后腰處,以一種認真且不曖昧的手法上下揉捏。
常年練長武器的人,腰會比尋常人更為勁瘦有力,但也更加柔韌。
剛剛按下,手指便陷入皮肉中,但又很快傳來一陣明顯的阻力,似乎想要彈回,兩相對抗間,便呈現出一種奇異的手感。
林斐然有些喜歡這種觸感,但也十分小心。
如霰的后腰與側部本就敏|感,如今似乎比之前更甚,動作時需要小心避開,若是不小心碰到——
就如同此刻,他會輕聲咋舌,但不會移開,只是腰部肌肉會下意識挪動,如同銀蛇蜿蜒一般,在她掌心拂過一點細微的起伏,但很快又會平緩下來。
“抱歉。”林斐然開口。
如霰隨意應下一聲,他也并不在意,畢竟那只是下意識的反應,就算林斐然真把他的腰當做面團揉搓,他心中也升不起半分怒意,反而還會覺-->>得她終于懂了些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