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瑤卻并不動搖:“秋瞳,你也十九了,許多事并不是你以為的那般,不想,所以可以不做-->>。”
秋瞳神色低落:“可她從未對我們做過什么,難道就因為一個邪教命令,我們就得俯首帖耳?”
青瑤眉頭微蹙,糾正道:“我們不是為密教低頭,是為了狐族,為了父王。”
“但父王以前不是這樣的人。”秋瞳仍舊有些泄氣。
青瑤立即向四周看去,又將靈力放出,確保周圍無人后才看向青煙中,那個已然趴在桌上,神色懨懨的妹妹。
“這種話,以后不要再說。至于那個人族使臣一事,她實力不俗,屆時誰贏誰輸尚未可知,你也不必太過擔憂,萬一死的是我呢。”
秋瞳猛然抬頭,雙眼微睜,還未來得及開口,青瑤便將她話頭打斷。
“好了,此事我自有分寸,按照目前情況來看,你最好還是待在人界,莫要攪回這趟渾水中。”
話落,青瑤便將香丸熄去,兀自坐在榻上思索,那張妍麗的面容上,有著不符年紀的沉著。
這邊青煙滅去,只余淡淡甜香,秋瞳怔然看著桌案,還是將那枚傳聲玉令翻出。
照母親所,那日嫁到妖界之人,并非明月公主,若她猜得不錯,那人大抵就是林斐然。
也正因為如此,她才做上了妖界使臣。
如此想來,持有這枚傳聲玉令之人,便是林斐然無疑。
再如此一想,那個與自己辯論一夜的“明月公主”,也是林斐然。
她咬著下唇,看著手中的傳聲玉令,終于動了手,再度發出許久以來的第一條密令。
——木木?
……
日頭正好,林斐然正坐在屋頂行靈吐納,便見青竹推門而出,面色愜意,想來是睡了個好覺。
他走到院中,動了動身子,抬頭看向屋脊之處,雙眸微瞇,彎出一個笑。
“出門見喜,今日兆頭不錯。”
林斐然并未聽到這句話,她翻身而下,落到青竹身前:“旭日剛出,你便梳洗好了?”
青竹將折扇一展,佯裝嘆息:“昨晚你在院中等我許久,我心中本就有愧,今日要回妖都,又怎么能讓你再等?”
林斐然如今與他也有些熟稔,知他是在打趣,便也回道:“既然不小心讓你愧疚一晚,為了彌補,今早讓你睡個懶覺也無妨。”
青竹搖頭淺笑,意有所指道:“看來斐然與我熟悉不少,打趣也會了。”
兩人一道向外走去,林斐然也道:“近朱者赤,你們都愛打趣,我自然也學了幾分。”
“哦?”青竹含笑看她,“還有誰愛打趣?”
林斐然剛要說出如霰的名字,卻又覺得與他平日作風不符,便指向前方。
“還有碧磬,她與旋真最愛打趣。”
就在兩人院外,平日里最不愿早起的人,正神采奕奕地蹲在樹上,做賊一般偷摸四望后,這才躡手躡腳走來。
“快快快,昨晚收到你的消息,我立馬收拾好,就等著今日一早出發,不可再耽擱!”
青竹失笑:“你這是幾時起的?”
碧磬神色悲戚:“你應當問我幾時睡的,我根本一夜未眠!
我那沒有血緣的敗家哥哥,為了讓密教之人前來搭救,竟將入城解陣之法盡數告知,氣得族長連夜改陣,我背了一日的破解之法,便這般沒了用處,只能重背!
既然你該問的都問到了,我們便速速離開!”
碧磬不給二人猶豫之機,一手抓上一個,便穿過長廊,奔至城下。
三人正要出城,便猛然被一只手擭住。
碧磬轉頭看去,正撞上一張有些蒼老的面容。
正是大石長老。
老者拄著降龍杖,兜帽被風吹響,露出一頭歲月磨過的花白。
他看向碧磬的眼神并無埋怨,也無挽留,只是全然的慈愛。
“你也只有這種時候才會早起。還好我昨夜便有所察覺,提前給你備上這些。”
他將手中芥子袋放到碧磬手中。
“好好待在尊主身側,好好修行,好好吃飯。
既然選擇弓道,就不要輕易放棄,你離開后,我給你磨了不少箭,都放在芥子袋中。”
碧磬登時眼熱,此次回來,左右不過一日,她其實還沒怎么陪過他。
心中感動還沒升起片刻,便被大石長老戳著腦袋道:“回家的法印,你一定要好好記住!”
碧磬接過芥子袋,心中那點感動頓時化作青煙:“知道了知道了!”
她躲過大石長老,帶著林斐然與青竹猛然躍出,落到城外原野之上。
她回頭看去,擴開的法陣后,是大石長老靜靜看著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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