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然詫異間向右邊看去,卻發現青竹也正看著自己。
視線相碰瞬間,二人默默移開。
林斐然難免-->>有些心虛,但轉念一想,自己什么也沒拿,算什么賊人?于是腰板又挺直幾分。
她開口問道:“是有什么東西遭竊了嗎?”
碧磬竟然點頭:“來的路上便聽說有東西被偷,但是什么我還不清楚,得到場才知道。”
林斐然心下一駭,竟然真的有東西遭竊。
她余光看去,自己離房已久,也不知青竹是何時在院中做的炙肉,有沒有察覺出什么異樣。
余光中,青竹神色無異,與平常并無不同。
……
朗日之下,回廊之中,狐族侍女正將夜間燃起的宮燈滅去。
“大公主,皇上正在偏殿等您。”
一馬尾高揚,頰側留下兩束長發,耳下墜有雙環的女子從廊下走過,她背上負著雙锏,氣勢不凡,一雙狐眼上挑,面容極為妍麗。
這正是狐族大公主,青瑤。
她側目看去,略略頷首,隨后腳步一頓,又轉身問道:“父王用過早膳了嗎?”
侍女行禮道:“剛剛吃過……”
她抬頭看了青瑤一眼,猶豫道:“但是,偏殿中還有一位極為古怪的男子,脾氣不小,王上對他很是看重,您與他對上時可要小心。”
青瑤頷首:“我知道了。”
她走過回廊,拐入偏殿,抬手叩了叩門,里面的交談聲一頓,隨后聽到青平王的聲音。
“阿瑤來了,進吧。”
青瑤推門而入,銳利的視線先是一掃,最后落到右側。
右側圈椅中,正坐著一個懶散的男子,容貌不俗,但十分桀驁,嘴唇噙著一抹笑,一頭烏發隨意扎起,穿著古怪,身上掛有不少匕首,長靴及膝,衣袖挽到臂彎,露出其下交叉猙獰的疤痕。
青瑤心中不喜,但并未顯露于面上,她收回視線,向青平王行禮。
“孩兒收到父親急召,正從東部歸來,特來請安。”
青平王看向她,眼中正是滿意,他轉頭看向那個男子,笑道。
“神使,這便是我最為驕傲的孩子,青瑤。九個孩子中,她最像我!”
那男子只是打量過她一眼,很快便收回視線,整個人癱在日光中,卻仍有一抹難的陰寒。
青平王并不在意,他轉頭看向青瑤,指著他道:“這位是神使……你且叫他神使便好。此次任務緊要,他會從旁協助你。”
聽完這話,這位神使立即開口:“應該是她協助我。”
青瑤并為爭執,她眉頭微蹙,只盯著青平王問道:“何方神使?”
青平王視線微斂:“密教神使。”
青瑤立即開口道:“那個近來在南部橫行的邪教?”
青平王余光向那人看去,卻見他并無反應,只是玩著手中的匕首,像是沒聽見一般。
他看向青瑤,意味深長道:“一枚銅錢,正看為字,背看為花,正邪亦如此。況且,密教并未做過什么壞事,只是廣納教徒而已,不是嗎?”
青瑤一時無,卻也并未贊成。
青平王朗聲笑開:“知道你向來固執,密教一事就先放一放,先專注于那位人族使臣,其余之事,以后我會告訴你。對于刺殺那位人族使臣一事,你有何想法?”
青瑤拱手行禮:“我已欽點幾位族中高手,或于明后日出發,先去刺探一番……”
“不行。”
那個被稱作神使的懶散之人終于開口,露出一口駭人鯊齒。
“我們沒有這么多時間,明后日,你親自與我一起去。”
青平王聞,轉身走到窗下,踱步思索:“這是否有些操之過急?”
青瑤立即開口:“父王,絕不可操之過急。那個叫林斐然的人,說到底也是使臣之一,如霰從來不養無用之人,我們不可輕視。
先前鏡川道場爭奪使臣之位時,族中也有不少少年人前去,他們是真切與林斐然交過手的。
昨夜我便一一問過,他們的口徑十分統一,都說林斐然是一個難纏的人。
既然確定要將她斬于刀下,便得多番試探,做好充分準備,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不行。”
那男子還是一副提不起氣的語調。
他倒仰在圈椅扶手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絨毯。
“上頭說過,我們沒有太多時間,最晚在立冬之前,必須要殺了林斐然,否則……我們不能再動手,只能放任她活至春日,那樣時間太長了。”
聽起來急切,可他那半死不活的語調卻生生拉出一種倦怠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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