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星焰盟立,啟程北境
晨曦如金紗鋪展在天啟城的琉璃瓦上,御水池波光粼粼,那道微弱的白光雖已沉寂,卻仿佛仍在水底靜靜呼吸。經過一夜的凈化,整座城市煥然一新――被怨氣侵蝕的建筑恢復原貌,百姓們從地窖中走出,臉上帶著劫后余生的茫然與希望。孩子們在街道上奔跑,笑聲清脆,仿佛黑暗從未降臨。
然而,凌天站在皇宮最高的觀星臺上,目光卻越過城墻,投向遙遠的北方。
“怨氣不會憑空而生。”他低聲說道,手中緊握著那柄裂痕斑駁的長劍,“黃片姜能聚集如此龐大的怨念,必有源頭。星砂金焰雖已復蘇,但玄界的傷痕,遠未愈合。”
蘇雨馨悄然走上觀星臺,一襲青衣隨風輕揚。她將一件披風輕輕搭在凌天肩上,柔聲道:“你已三日未眠,身體扛不住的。”
凌天搖頭:“我不能停。黃片姜臨死前說‘我想活下去……想找回我的女兒’,這句話一直在我腦海中回響。他并非天生邪惡,而是被怨氣吞噬了人性。若我們不找出怨氣的根源,還會有千千萬萬個黃片姜誕生。”
蘇雨馨沉默片刻,輕嘆:“所以,你決定北上?”
“是。”凌天轉身,目光堅定如劍,“據大長老所,極北之地有一座‘幽冥古城’,傳說中是上古怨靈的封印之所。黃片姜的怨氣氣息,與那里有著某種隱秘的共鳴。我必須去查探。”
“那我陪你。”蘇雨馨毫不猶豫。
“我也去!”金圣從臺階下跑上來,星砂金焰在他掌心輕輕跳動,如一顆躍動的心臟,“我是星焰守護者,我的使命就是凈化怨氣。而且……”他低頭看著火焰,輕聲道,“我能感覺到,小白魚雖然沉睡,但它在指引我們。它希望我們走得更遠。”
大長老拄著法杖緩步而來,須發皆白,眼中卻閃爍著睿智的光芒:“你們三人,是星砂金焰選中的人。既然天命已現,我也不再阻攔。但此去北境,萬里冰封,兇險難測。我將為你們組建‘星焰盟’,召集志同道合之士,共赴凈化之路。”
“星焰盟?”凌天眸光一亮。
“以光為誓,以心為契。”大長老緩緩道,“不為權勢,不為財富,只為守護玄界最后的純凈。你們,將是第一批‘光之使徒’。”
當日下午,天啟城廣場上,鐘聲長鳴。
大長老立于高臺,宣告星焰盟成立。百姓們從四面八方涌來,許多人曾被怨氣侵蝕,如今重獲清明,眼中滿是感激。他們自愿獻出糧食、兵器、馬匹,甚至有人主動請纓,愿隨行北上。
“我曾被怨氣控制,親手傷了妻兒……若無星砂金焰,我永世不得解脫。”一名中年男子跪地叩首,“愿以余生,償還罪孽,凈化黑暗。”
“我愿加入星焰盟!”
“我也愿!”
呼聲如潮,響徹云霄。
最終,星焰盟首批成員共三十六人,皆是心志堅定之士。他們中有退伍老兵、流浪術士、醫者、工匠,甚至還有曾被黃片姜脅迫的叛軍士兵。他們背負著各自的傷痛與悔恨,卻在星砂金焰的光芒下,找到了新的方向。
三日后,隊伍整裝出發。
三匹雪白駿馬領銜前行――凌天執劍,蘇雨馨持笛,金圣捧爐。身后是星焰盟的旗幟,一面純白錦旗上,繡著一條游動的白魚與一團躍動的白焰,象征著光與凈的永恒契約。
馬蹄踏雪,漸行漸遠,消失在北方的地平線上。
而御水池中,那道微弱的白光,悄然閃爍了一下,仿佛在送別。
第二節:風雪古道,暗影隨行
北境之路,荒涼至極。
千里冰原,狂風卷雪,如刀割面。隊伍在風雪中艱難前行,依靠金圣掌心的星砂金焰指引方向。那火焰在極寒中非但不滅,反而愈發明亮,仿佛感應到了某種遙遠的召喚。
“這里的怨氣……很淡,但很古老。”金圣低聲說道,眉頭緊鎖,“不像黃片姜那樣暴烈,而是……沉睡的,蟄伏的。就像……一座死火山,表面平靜,內里卻藏著熔巖。”
蘇雨馨閉目凝神,將玉笛輕貼唇邊,吹奏出一段空靈的旋律。音波在風雪中擴散,竟讓周圍的雪粒微微懸浮,形成一道短暫的光幕。
“我看到了……”她忽然睜開眼,聲音微顫,“一座被冰封的城,高聳的黑塔,街道上行走著沒有面孔的人……還有……一縷紫焰,在塔頂燃燒。”
凌天神色凝重:“幽冥古城,果然存在。”
就在此時,隊伍后方傳來一聲驚呼。
“有人跟蹤我們!”
眾人迅速戒備,刀劍出鞘。凌天躍上高坡,望向來路――風雪中,一道模糊的身影若隱若現,披著黑色斗篷,身形瘦削,一動不動地立于雪中。
“是誰?!”凌天厲聲喝問。
那身影不答,只是緩緩抬起手,掌心竟浮現出一縷**幽紫色的火焰**,火焰跳動,竟與蘇雨馨所見塔頂之火如出一轍。
“紫焰?!”金圣失聲,“這不可能!星砂金焰是唯一純凈之火,紫焰是怨氣的極致化形,只有上古怨靈才能駕馭!”
凌天拔劍出鞘,劍鋒直指那身影:“你究竟是誰?為何跟蹤我們?”
風雪驟然停息。
那身影緩緩摘下兜帽,露出一張年輕女子的臉――蒼白如雪,眉心一點朱砂紅,雙眸如深潭,幽邃不可測。
她輕聲道:“我叫**紫璃**,來自幽冥古城。我等你們……已經很久了。”
“你們以為,黃片姜是怨氣的源頭?”她嘴角微揚,帶著一絲譏誚,“他不過是被選中的容器罷了。真正的‘怨核’,從未蘇醒。而你們……正一步步走向它的巢穴。”
“你為何告訴我們這些?”蘇雨馨警惕地問。
紫璃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凌天身上:“因為……我也想毀了它。那東西,吞噬了我的家族,我的故鄉,我的一切。我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親手將它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