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彧勾唇冷笑,心里碎碎念,對他的這些稱呼小姑娘倒分的挺清的。
當著外人的面叫“哥”,當著他的面叫“封總”,總之她一心想劃清兩人的界線。
可惜他們倆永遠劃不清。
大衣、外套,再到西裝馬甲,江浸月心里吶喊,不能再脫了。
她一把握住已經松開的領帶,四目相對,紅唇輕啟“封彧,你到底想干什么”
封彧定定看著她,黑瞳深諳湛沉。
酒店總統套房整面的落地窗外,交相輝映的燈光勾勒出城市輪廓,也將燈紅酒綠的喧囂隔絕。
夜深而靜謐云團越積越厚,兩人的耳畔只剩下彼此起伏不定的呼吸聲。
男人的嗓音像是被砂紙磨過,啞的厲害:“讓哥哥來保護你好不好”
不說今晚霍之庭說出那樣的話,早在五年前小姑娘推開他和路路的時候,他就應該想到她怎么會突然不愛他們。
是他沒有保護好她,讓她受了那么多委屈。
江浸月心臟猛地一跳,看著他英俊的臉龐,仿佛和當年那個在橋洞下的少年重合。
胸前歪斜的紅領巾,身后背著舊書包,手里還拖著裝廢棄塑料瓶的垃圾袋。
為了躲避不懷好意的人,她抱著餓了幾天奄奄一息的路路,躲在紙板箱里。
五歲的年紀本該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疼愛的時候,而她想的是兩個人能不能夠活過今晚。
可比死神先到的,是哥哥。
他伸手牽住了她,這一牽就是十幾年。
鼻腔酸澀,曾經那股被無條件愛著的溫暖再次涌來,江浸月禁閉的心扉一點點敞開時,目光掃過刺眼燈光下自己的左手無名指。
盡管戒指不在,可戴了一千個日日夜夜,早已在她的指間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一如她的人生履歷——
離異。
記得路路說他是如何不易才取得封家老夫人的信任與賞識,走到了如今的地位,怎么能輕易和她攪在一起。
低下頭緩了會,藏起眼底激動的情緒,再抬頭時,她又是歷經千帆的江總。
“封總,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小女孩。今天在江家你也看見了,沒人能再敢欺負我。”
頓了下,露出個沒心沒肺的笑,“我早就不需要你保護了。”
手松開領帶,下一秒,便落入男人強而有力的掌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