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后,裴青云聲音微顫,老淚縱橫。
裴清珂心里也很不好受。
離開前,繼母假惺惺的留她用午飯,裴清珂也沒理會。
回到馬車里,裴清珂花了好一會才擦掉眼淚,平復心緒。
水芳月,你一定很喜歡我送你的這份大禮吧?
回想上一世,裴清珂偶然聽宋庭舟提起過,他明明給了水芳月很多錢,可她依然手頭拮據。
一問,不是打了首飾就是買了衣衫,卻也不見多出多少。
如今想來,那些銀子定是被水芳月拿去給趙書勇平賭債了。
她倒是愛的心切。
就是不知,當宋庭舟知道水芳月拿自己的銀子養別的男人會是何種心情?
想想都期待的很。
街道前方突然熱鬧起來,遠處有一隊人馬襲來,沉香撩開窗子悄聲道:“夫人,前頭是攝政王回京了,聽說攝政王治水有功,皇帝召他進京述職呢!”
攝政王鄭欽,那可是個響當當的人物。
從未有人見過他的模樣,說是相貌丑陋,總以面具示人,卻也是個有能耐的,平定伐北之亂,安撫邊界附屬小國,又多次帶兵出征,收服疆土無數。
關于鄭欽的傳很多,但上一世裴清珂和他沒有半點交集。
“沉香,給攝政王讓路。”
“是。”
馬車掉了個頭換條街回去,卻不知怎么馬匹受驚,馬車狠狠晃了一下。
裴清珂下意識捂住肚子,渾然不覺頭上發簪掉了一個,接連滾了兩圈,正好落在緩緩而來地鄭欽腳邊。
上午剛下了點小雨,雨后的青石路泛著濕漉漉的光,那枚鑲嵌著紅寶石的簪子就這么靜立在青石路的水洼旁,伴著雨后初晴的陽光折射出七色火彩。
馬蹄由遠及近,就在即將踏上之際,鄭欽及時勒緊韁繩。
“吁——”
他目光一閃,紅寶石簪子映在瞳孔中,忽明忽滅。
隨從明諳立刻下馬將簪子撿來,遞到鄭欽面前。
簪頭的紅寶石沾了些污泥,卻依舊遮不住耀眼的光芒,一看便知,這定是京中貴女才用得起的物件。
簪子通常用來綰發,那便是說……
鄭欽抬眸,情不自禁的望向前方緩緩離開的馬車,車檐下懸著的墨色旗幟繡著暗金色的“宋”字,邊角在風里微微晃動。
原來這是宋家的馬車。
車簾被風吹得掀起一角,露出裴清珂半張側臉。
她正與沉香閑話,似乎心情不錯,嘴角那抹笑恰到好處。
只不過,縱然鄭欽只是匆匆一瞥,但裴清珂那雙眼眸里的清冷銳利,可不是尋常內宅婦人該有的溫婉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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