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忌聽完呼衍骨的要求,臉上依舊沒有絲毫波瀾,只是那雙沉靜的眸子微微瞇起,閃過一絲冷意。
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空地,字字鏗鏘:“呼衍骨首領,你這哪里是要誠意,分明是獅子大開口,妄圖侵占我慶國的國土,掠奪我慶國的物資,如此無理的要求,裴某不可能答應,慶國也絕不會同意。”
“不可能?”呼衍骨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桌面震動,上面的茶杯都跟著搖晃起來,他怒視著裴忌,語氣兇狠,“裴大人,若不答應我的要求,我便下令強攻嶧城,到時候破城之日,雞犬不留,你信不信?”
“我信你有強攻之心,卻不信你有破城之力。”裴忌迎上呼衍骨的目光,語氣篤定,沒有半分畏懼。
“呼衍骨首領,你以為你們匈奴的處境,本大人一無所知嗎?今年草原并非豐年,春夏之際遭遇大旱,草木枯萎,牛羊死傷過半,你們的糧草本就儲備不足,入冬之后,草原嚴寒,更是缺衣少糧,不少部落都已經斷了糧草,甚至出現了部落之間爭搶物資的情況,內部矛盾早已激化。”
呼衍骨的臉色瞬間變了變,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被兇狠取代,強裝鎮定地喝道:“一派胡!我匈奴糧草充足,兵強馬壯,怎么可能缺衣少糧?裴大人,你少在這里妖惑眾!”
“妖惑眾?”裴忌嗤笑一聲,繼續說道,“你若糧草充足,為何要急于攻打我北疆?為何要在這個時候提出談判,妄圖掠奪物資?若不是你們撐不了多久了,想要盡快從慶國這里獲取補給,怎么會如此急功近利?呼衍骨,你麾下的士兵,看似兇悍,實則不少人早已面黃肌瘦,身上的衣物也破舊不堪,甚至有的士兵連像樣的兵器都沒有,這樣的軍隊,即便人數眾多,又能撐得了幾日?”
裴忌的話字字誅心,精準地戳中了匈奴的要害,呼衍骨身后的幾名匈奴將領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眼神閃爍,不敢與裴忌對視,顯然裴忌說的都是事實。
呼衍骨的胸膛劇烈起伏著,眼中的怒火幾乎要燃燒起來,他沒想到裴忌竟然將匈奴的處境摸得如此清楚,原本以為可以憑借圍困之勢逼迫裴忌妥協,卻沒想到反被裴忌戳穿了虛實。
“你……你胡說!”呼衍骨惱羞成怒,猛地站起身,指著裴忌的鼻子,語氣猙獰,“裴忌,別給臉不要臉!今日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否則,你休想活著離開這里!”
裴忌也緩緩站起身,眼神冷冽地看著呼衍骨,語氣堅定:“想要我慶國割地賠款,絕無可能!若是你們愿意撤兵,歸還之前掠奪的物資和百姓,裴某可以做主,給予你們一些糧草作為補償,算是慶國對草原受災的體恤,但若你們執意要戰,我慶國將士也絕非貪生怕死之輩,嶧城的城墻,就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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