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錢德海那張擠滿肥肉的臉上,笑容凝固了。
他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把自己的人手,全都給他?
無償?
這小子是沒睡醒,還是腦子被門夾了?
整個工坊死一般地安靜。
所有工匠都瞪大了眼睛,看著楚墨,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瘋子。
連墨子柒都懵了,她扯了扯楚墨的衣袖,小聲嘀咕:“老師,你是不是說錯了”
“沒說錯。”
楚墨臉上的笑容不變,甚至還帶上了幾分“真誠”。
他看著目瞪口呆的錢德海,慢悠悠地說道:“徐監副,你不是說項目事關重大,要確保萬無一失嗎?”
“我這個研發部,剛成立,缺人手啊。”
“你既然關心,調撥些人手過來,合情合理吧?”
“我這都是為了陛下看重的項目著想,為了帝國的大業著想。徐監副,你格局要打開嘛。”
“你”
錢德海的臉,從豬肝色漲成了醬紫色。
他終于反應過來了。
這小子,壓根不是慫了,他是在耍自己!
當著這么多下屬的面,用大義來堵他的嘴,讓他下不來臺!
“封!行!良!”
錢德海從牙縫里擠出這三個字,那雙被肥肉擠成一條縫的眼睛里,射出怨毒的光。
“你很好!”
“你很有種!”
“本官倒要看看,你這沒毛的鳳凰,能橫到什么時候!”
他猛地一甩袖子,那身不合體的官服被帶起一陣風。
“我們走著瞧!”
撂下這句場面話,錢德海氣沖沖地轉身,帶著他那幾個狗腿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肥碩的背影,怎么看都透著一股狼狽。
直到他徹底消失在門口,工坊里才爆發出壓抑的哄笑聲。
“老師,你太牛了!”
墨子柒滿眼都是小星星,看著楚墨的眼神,崇拜得快要溢出來了。
“你沒看到那胖子剛才的臉,跟調色盤似的,笑死我了!”
楚墨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眼底卻是一片冰冷的算計。
一條聞著腥味就撲上來的鬣狗而已,還不配讓他動用真正的手段。
他現在被逐出家門,在皇帝眼中,就是一條無家可歸,只能依靠圣恩的“孤臣”。
這才是皇帝最想看到的。
只要他維持好這個“孤狼”人設,皇帝就是他最硬的后臺。
更別提,暗中還有大皇女元璇凝那條線。
區區一個錢德海,連讓他動用底牌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
楚墨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如果這條狗,被別有用心的人找機會牽上,那事情就有趣多了。
比如他那位好繼母,和他那位好大哥。
借錢德海這把鈍刀子來殺人?
正好,他可以順著這條線,把刀子遞回到他們自己脖子上。
接下來的幾天,研發部果然“熱鬧”了起來。
錢德海的報復,雖遲但到。
而且招數陰損,專挑人最惡心的地方下手。
第一天。
墨子柒急匆匆地跑來:“老師,不好了!我們申請的那批‘紫霄雷木’,被庫房那邊卡住了!他們說說手續不全,要我們重新走流程!”
紫霄雷木是構建“靈網”核心節點的關鍵材料,耽誤一天,整個項目進度都要拖后。
重新走流程?等批下來,黃花菜都涼了。
楚墨眼皮都沒抬一下。
情報窺探。
庫管主事孫德,錢德海外甥,昨日收受錢德海靈石三千,允諾將編號玄七二的材料扣押至少十日
楚墨拿起筆,不急不緩地寫了一封信,交給了情煙。
“送去宮里,給李公公。”
信的內容很簡單,只是“請教”了一下,皇帝陛下特批的項目,如果因為庫房的“流程問題”延期,負責的官員,按帝國律法該當何罪。
一個時辰后。
那個叫孫德的庫管主事,連滾帶爬地親自把那批最頂級的紫霄雷木送了過來,跪在研發部門口,磕頭磕得砰砰響,腦門都青了。
第二天。
工坊里最重要的幾臺“符文蝕刻機”,一夜之間,全都“壞”了。
墨子柒檢查了半天,氣得小臉通紅:“是有人故意破壞!核心的靈力導管,被人用腐-->>蝕液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