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栓落下的聲音,沉悶而又決絕,像是鍘刀落下,徹底斬斷了內外兩個世界。
門外,氣氛凝固到了極點。
以顧清寒為首的一眾提刑府官差,被數十名披堅執銳的府兵虎視眈眈地包圍著,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嚴肅。
他們手中,捧著自家大人和同僚們交出的儲物法寶。
陳忠像一尊鐵塔,堵在門口,雙臂環胸,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譏諷與得意。
一個連儲物戒都不帶的提刑官,帶著幾個同樣“干凈”的隨從,想在他這經營多年的守備府里,搜出所謂的“贓款”?
癡人說夢!
他今天,就要讓這個小雜種,顏面掃地,灰溜溜地滾出自己的地盤!
陳忠的目光,緩緩落在了顧清寒那張英氣逼人,此刻卻緊繃著的俏臉上。
主子被羞辱了,現在,也該輪到這條最忠心的狗了。
“顧捕頭。”
陳忠慢悠悠地踱步到顧清寒面前,打量著她,那眼神,充滿了不加掩飾的鄙夷。
“你說,你家公子是不是腦子不太好使?”
“被人這么一激,就真的空著手進去了。”
“嘖嘖,這下好了,別說金山銀山,他就是想從我這府里搜出一根金毛來,也是不可能了。”
顧清寒死死咬著銀牙,握著楚墨那枚儲物戒的手,因為太過用力,指節都有些發白。
她抬起頭,那雙曾銳利如劍的眸子,此刻燃燒著熊熊怒火。
“陳守備,你少得意!”
“我家公子算無遺策,既然敢進去,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公子說過,要將你繩之以法,就一定會找到證據!”
她的聲音,清冽而又堅定,充滿了對楚墨近乎盲目的信任。
這副模樣,讓陳忠臉上的譏諷之色更濃了。
他陰惻惻地開口。
“道理?”
“呵呵,他的道理,不就是你這條美女狗的道理嗎?”
“顧捕頭,大家都是明白人,就別在這裝什么冰清玉潔了。”
陳忠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她那被勁裝勾勒得凹凸有致的曲線上游走,語間充滿了暗示。
“靠著在床上搖尾乞憐,才從一個不入流的小捕頭,爬到今天這個位置。”
“怎么,枕營業干得多了,還真把自己當成什么人物了?”
“一個靠著出賣身體上位的賤蹄子,也配在我面前,擺出這副正氣凜然的樣子?”
“你知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么寫?!”
轟!
這些話,如同最污穢的臟水,劈頭蓋臉地潑在了顧清寒的身上!
一股難以遏制的屈辱與憤怒,如同火山噴發,瞬間沖上了她的腦門,讓她整張俏臉都漲得通紅!
身體,也因為極致的憤怒,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
是!
她能有今天,確實是拜公子所賜!
她也確實在床上,用盡了各種姿態去取悅那個男人!
但那是她心甘情愿的!
那是她對強者的臣服與濡慕!
是她顧清寒自己的選擇!
她可不會對誰都這樣!
可這些,從陳忠這個粗鄙武夫的嘴里說出來,卻變得如此骯臟,如此不堪!
“你你混賬!”
顧清寒氣得渾身發抖,胸口劇烈起伏,半天,才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
她想拔刀,她想殺了這個滿嘴噴糞的男人!
可理智告訴她,不能!
現在動手,就徹底落入了對方的圈套!況且她也打不過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