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茶水滑入喉嚨,讓他重新恢復了絕對的冷靜。
刑部懸案。
希望,不要讓他失望才好。
數日后。
帝都,鎮北侯府。
薛豹風-->>塵仆仆地趕回,第一時間便將楚墨的回信,送到了封紫纓的院中。
封紫纓拆開信封,看著那熟悉的,張牙舞爪的字跡,以及那囂張到極點的措辭,好看的眉頭瞬間就擰成了一個疙瘩。
“這個混賬東西!”
她一把將信紙拍在桌上,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什么叫幫刑部那幫蠢貨收拾爛攤子?他以為他是誰!”
“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自大!”
一旁的侍女嚇得瑟瑟發抖,連大氣都不敢喘。
封紫纓在房間里來回踱步,那身火紅的勁裝,將她心中的怒火,襯托得愈發熾烈。
可罵歸罵,氣歸氣。
在原地轉了幾圈后,她還是停下了腳步,重新拿起那封信,又看了一遍。
最終,所有的怒火,都化為了一聲無奈的嘆息。
“算了。”
“他總算是做了個選擇。”
“選了查案也好,至少不用去跟人拼命,能少些風險。”
她將信紙小心翼翼地收好,那張冰冷的臉上,重新恢復了凌厲與果決。
“備馬!”
她對著門外喝道。
“我要去一趟刑部!”
說完,她便不再有任何停留,風風火火地走出了院子,只留給侍女一個英姿颯爽的背影。
看著自家大小姐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口,薛豹那張一直緊繃著的臉上,才露出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放松。
他對著大小姐離去的方向,再次躬了躬身。
然后,他轉過身,沒有立刻離開侯府,而是朝著與大門完全相反的方向,不疾不徐地走去。
穿過幾條回廊,繞過一片假山。
他最終,停在了侯府東側,那座最為雍容華貴的院落門前。
門口的守衛,看到薛豹,非但沒有阻攔,反而還對著他,恭敬地行了一禮。
薛豹微微點頭,徑直走了進去。
院內,檀香裊裊,暖香襲人。
周夢萱正慵懶地斜倚在軟塌上,任由心腹嬤嬤為她揉捏著香肩。
她聽著薛豹的匯報,那雙媚態天成的丹鳳眼,緩緩瞇起,紅唇勾起一抹殘忍而又滿意的弧度。
“哦?”
“他選了刑部那條路?”
她的語調柔媚,卻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
“咯咯咯”
周夢萱忽然嬌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胸前那驚人的飽滿,隨之起伏。
“真不愧是那個賤人生的兒子,一樣的愚蠢,一樣的自以為是。”
她坐直了身體,端起手邊的一盞血燕,用白玉湯匙輕輕攪動著。
“本夫人還以為,他會選軍中大比,去出出風頭呢。”
“沒想到,他居然這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就是個廢物,打不過別人,所以選了這條看似聰明的路。”
心腹嬤嬤在一旁低聲附和道:“二公子到底年輕,哪里看得穿夫人的深謀遠慮。”
“深謀遠慮?”
周夢萱輕笑一聲,將一勺血燕送入紅唇,慢條斯理地品嘗著。
“本夫人哪有什么深謀遠慮。”
“只不過是,提前給一只不知死活的野狗,準備了一個它無法拒絕的淬了毒的骨頭罷了。”
她放下玉碗,看向薛豹,那雙丹鳳眼中,閃爍著毒蛇般的光。
“薛豹,這次你做得很好。”
“大小姐那邊,你繼續盯著。她有什么動向,第一時間向本夫人匯報。”
“是,夫人。”薛豹單膝跪地,頭顱低垂,“屬下萬死不辭!”
“嗯。”
周夢萱滿意地點了點頭,她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院中那株開得正艷的毒牡丹。
她的聲音,輕柔得如同情人的呢喃,卻透著刺骨的寒意。
“本夫人倒要看看,他這個連毛都沒長齊的小東西,要怎么去破一樁,連神仙都查不出的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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