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兄弟!”
季二牛不慌不忙,穩步上前,向值守在府門一側的一個門迎拱手一禮。
“你又是哪家大人的跟班?”
門迎目光一瞥季二牛,隨后又把胸膛一挺,目光看向不遠處的馬車。
“還請兄弟借一步說話!”
季二牛往旁邊一站,避開進出的幾個人后,快速地從懷里摸出一錠十兩的銀子,往一臉遲疑的門迎手中一塞,低聲道:“行程倉促,故沒有備下拜帖,煩勞兄弟稟報御史大人一聲,就說邊城葉家有人來訪!”
“好!”
門迎緊攥著被塞進手里的那錠銀子,左右看了一眼,然后道:“你且候著,別到處亂跑,待我去里邊稟報!”
說完,門迎向對面立著的另一個門迎使了個眼色,然后轉身就直奔里邊而去。
這一切,全被從里面挑著車簾一角的葉舉,盡數看在眼里。
這次,應該成了?
忐忑不安的葉舉,不由得把目光看向身邊放著的厚禮。
這夏府,他是來過的。
以往夏府給太師府送年節禮,作為回禮,是他帶著下人來過幾次這里。
包括前面那家,大學士文戴的府上,他也是之前去過的。
看到夏府大開著的府門,又想到方才府門緊閉的文家,葉舉不禁一陣疑惑,文戴是不是真的身體不適不宜見客?
他真希望文戴身體有恙,如此一來,他就有二次登門造訪的機會。
不然,進入大學士府上的這條路,就已經被堵死了。
就在葉舉和季二牛二人,一陣焦急的等待中,突然看到夏府院內急匆匆趕來三個下人。
其中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下人,出了府門后,目光一掃離府門一側不遠的季二牛,面上一陣尷尬,拱手道:“真不湊巧,是我記錯了,御史大人一早就外出辦事,且不知歸期,兄弟還是請回吧!”
此一出,車篷內豎著耳朵的葉舉,渾身都血液霎時就凝固了起來,夏家,也拒絕了和葉家人的會見。
只有季二牛面上一怔,隨即拱手道:“辛苦了,我們改天再來拜訪御史大人。”
待回到馬車旁邊,葉舉目光看向前面停著的幾頂轎子,憤怒說道:“簡直一派胡,明明有人進府拜訪,唯獨不接見我葉家,真是豈有此理?”
從府邸門外的景象看,此時的御史大人府上,往來的賓客該是不少,
這次,葉舉沒有等季二牛安慰他的話來,虛弱說道:“城南,文淵閣大學士,康玨府上。”
此時!
葉舉已經明顯感覺到,名單上的這些人,無一例外地都在躲著他葉家人。
去城南康家,已經是別無選擇的選擇了,準備的這些禮品,連送出去的機會都沒有。
這些人家,壓根也不缺這等東西,只是空手不好登門,禮節性地帶一些見面禮而已。
去城南的路上,葉舉已經沒有了觀賞街景都興趣,只是在心頭默默祈禱,希望城南的康家,不再拒絕他的造訪請求……
直到傍晚,葉舉沒有成功拜訪到名單上的任何一個人,垂頭喪氣地坐在車篷內兀自發呆。
“二爺!”
季二牛隔著車窗,輕聲道:“先回住處吧?”
“也好!”
車篷內的葉舉,回答得有氣無力。
馬車轱轆碾過內城的青石板路,發出沉悶的聲響,像極了葉舉此刻沉重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