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鎮上了!”
葉舉低聲一句,然后趕著馬車,從一條背街的巷子進去。
“二爺,這是要去哪里?”
一臉不解的蔡一,從車簾挑起的一角縫隙中問葉舉。
葉舉縮著脖子,衣領遮住大半張臉,拉下了帽檐又道:“找家人少的客棧,把馬車先放著再說。”
戰后的邊城,一天比一天熱鬧,內地蜂擁而至的商隊,把大大小小的客棧,都給擠得滿滿的。
在巷子的盡頭,葉舉看到一家寬敞的院子,門口掛著“客棧”的牌子,便把馬車趕了過去。
這種院子,原本就不是客棧,因為來往的人多了,這才接待一些客商,趁機掙幾個油鹽錢而已。
“老頭子,來客啦!”
一個顫顫巍巍的老嫗,端著一張簸箕在挑揀生了蟲的米,看到低矮的院墻外面來了馬車,就朝屋里一喊。
“來了來了!”
隨著一聲沙啞的應答,一個駝背老者,頂著一頭白發,像一只蝦米一樣躥到柵欄門前從里面打開了門。
“客官里邊請!”
老者張著沒幾顆牙的嘴,揉著一雙赤紅的爛眼,就把葉舉往院子里讓。
“有草料,還有干凈的上房,熱水火盆都齊全,一晚只收十個大子。”
老者一邊讓著葉舉趕車進去,一邊急不可待地報上了住宿費用。
十個大子一夜,真不貴。
要是正街上的酒樓或者客棧,這等條件起碼得二十個大子,還不包括飯食。
此時的蔡一,用一張頭巾包裹著臉,直露著一雙眼睛,咳嗽一聲就提著她和葉舉的包裹下了車子。
“隨我來,趕快上炕歇著,我給二位燒炕。”
放下了簸箕的老嫗,急忙把蔡一往客房帶,老者也急著去抱草料喂馬,生怕慢上一步,好不容易等來的客人,會扭頭去了別家投宿。
葉舉拴了馬,囑咐老者幾句,然后急急去了鎮上。
懷里的一張五百兩的銀票,需要找錢莊兌換成小面額的。
身上現有的差不多二十兩的碎銀,還得拿出幾兩來換成銅板使用。
一路上僅二人的小開支,離不開碎銀和銅子的,大額銀票在一些地方使不開不說,而且還容易招災引賊惦記。
待葉舉從鎮街上轉悠了一圈回來,老嫗已經把臨時客房的炕,給燒得熱乎了許多,還提來一桶洗漱用的熱水。
此時,離天黑還早,葉舉決定今天不走了,好好歇緩一夜,也好消解一下昨夜受到的驚嚇,還有極度的疲勞,得好好歇緩過來。
街上一趟的葉舉,不但兌換好了路上所需的銀子和銅板,而且順手從集市上買了一只五斤重的母雞回來。
“這位嬸子,勞駕把這雞宰好了給燉了,再烙一些餅我在路上作干糧帶著。”
說完,葉舉把綁著腳爪的母雞,往地上一扔,這才轉身上了一間很小的閣樓。
到了客房,看到蔡一已經洗漱完畢,正把一雙白嫩的腳在木盆中泡著。
“這么快?”
蔡一抬起頭來,驚訝地看著葉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