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芷蘭領著蕭景,一路沉默地走向府邸深處一處僻靜的涼亭。
她走在前面,身姿依舊挺拔,但那微微泛紅的耳根和緊握的雙拳,卻暴露了她內心的極度不平靜。
腦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著方才被蕭景猝不及防親上的瞬間。
一次是沙盤推演獲勝后的“彩頭”,一次是戰陣碾壓后的“履約”!
那溫熱柔軟的觸感仿佛還烙印在唇上,讓她又羞又惱,氣血一陣陣上涌。
這個登徒子!色胚!無恥文人!她心中不停的咒罵著蕭景。
走到涼亭中央,聶芷蘭猛地停下腳步,霍然轉身,眼中怒火幾乎要化為實質。
她緊握的拳頭,帶著凌厲的勁風,朝著蕭景那張可惡的笑臉砸去!
她今天非得把這口惡氣出了不可!
可她的拳頭剛揮出一半,蕭景似乎早有預料,身形往后疾退,恰好避開鋒芒。
看到此景,聶芷蘭更氣了,她抬拳還想再攻。
蕭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玩味一笑:“聶將軍,不想為你母親復仇了?”
聶芷蘭身形一僵,拳頭硬生生停在半空,離他面門僅三寸。
這句話直擊要害。
她確實猜到蕭景會以此作為籌碼,但親耳聽到時,心臟仍像被無形的手攥緊。
為母復仇、奪回走父親的一切,讓他付出代價,是她深埋心底的執念。
尤其剛剛連輸三場,她不得不承認蕭景的智謀與能力。若有他相助……
可看著他一副盡在掌握的討厭表情,剛壓下的火氣又冒了上來。
就算要合作,這口氣不出念頭不通達!
她銀牙緊咬:“就算要談,也得讓本將先出了這口惡氣!”
話音未落,化拳為掌再次拍向他肩頭,速度力道更勝之前。
這次蕭景不閃不避,只在她掌風即將及體時淡然道:“我,是你外公鄭廣仁的老師。”
聶芷蘭的手掌猛地停在半途。
“你胡說!我外公何等身份……”她下意識反駁,卻忽然頓住。
想起外公對他恭敬討好的態度,以及接過書稿時激動難抑的模樣……似乎,并非不可能?
自己若是真揍了蕭景,萬一這家伙出去編排,她外公的名聲就毀了。
蕭景見她神色動搖,玩味一笑:“你外公整理的‘理學’,核心精要皆出自我手。他心中早已執弟子禮。若讓人知道他的外孫女對師長動手……外界會如何議論他畢生清譽?”
這番話如同冰水澆頭。
她可以不在乎蕭景,甚至不在乎自己名聲,卻不能不在乎撫養她長大的外公,不能毀了他視若生命的聲名。
聶芷蘭死死盯著他,胸口劇烈起伏,最終還是不甘地收回手。
此事的真假她自會求證。
若是假的,她定要再次將蕭景揍成豬頭!
若是真的…也要找機會算這筆賬!反正,這口惡氣,她得出,但也不急一時!
總之,這頓打先記下!誰讓蕭景偷親她的……
看著她又怒又不得不忍的表情,蕭景心中一陣玩味。知道這頭母老虎暫時被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