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拋出誘餌(高價),吸引貪婪的魚群(糧商)自投羅網,然后關門打狗(封城),再利用時間壓力和官府平價糧作為致命一擊,逼得對方不得不割肉求生(降價)!
這不僅僅是在解決糧價問題,這是把天下商人的心理、市場的規律、甚至是時間空間都算計了進去!
一環扣一環,堪稱神鬼莫測的陽謀!
跟蕭景這精準狠辣、絕對有效的奇謀比起來,洛寧和顧恒那些聽起來美好、實則空洞無力的“政策”,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兒,根本上不了臺面!
特別是那從外地調糧的辦法,簡直是一巨大昏招,光是消耗的糧食,都可能不計其數。
而蕭景這一手,等于是將運輸成本算到了那些唯利是圖的商人身上,官府甚至都不需要承擔運費。
眾朝臣忍不住想要高呼一句:高……實在是高啊!
胤帝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那是一種鐵青中透著殺機的陰沉,他看向蕭景的眼神,寒意刺骨!
而秦綱,更是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頭皮陣陣發麻,內心已經被恐懼填滿!
蕭景已經完美解釋了兩條“罪狀”,每一條都展現出了驚人的智慧和深遠的謀算。
若是連最后那一條“勞民傷財搞活動”也能被他圓回來……
那自己就真的完了!不僅要當眾受辱,連相位都保不住!他已經有些坐不住,可卻又無可奈何。
畢竟,自己已經跟蕭景簽下賭約,他連反悔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他還是將希望放到蕭景的最后一條罪狀上,只要蕭景無法自圓最后一條,他還不算輸!
秦綱強壓下心中的恐慌,硬著頭皮站出來做最后的掙扎,他死死抓住蕭景最后一條“罪狀”,聲音都有些發顫:
“蕭景!就算…就算你前面兩條說得通,那這最后一條呢?!災年之時,你竟敢慫恿富商勞民傷財,搞什么園林、賽事,行奢侈享樂之風!
你讓百姓如何想?百姓會覺得朝廷不顧他們的死活,生出怨恨,屆時,就會引起民變,你這是往受災百姓的心窩子上捅刀子,逼反百姓,你罪不可恕!”
洛寧和顧恒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跳出來附和:
“沒錯!蕭景,你巧令色,但你這辦法根本沒有解決最根本的問題——那些一無所有的災民,哪來的錢買糧?!你讓他們看著富商花天酒地,這不是逼他們造反嗎?!”
“災時不行仁政,反而鼓勵奢侈,此乃亡國之兆!蕭景,你其心可誅!”
面對這最后的圍攻,蕭景依舊從容,他淡淡一笑,目光轉向洛寧,拋出了一個關鍵問題:
“寧洛侯爺,你方才也提到了‘以工代賑’,那請問,你這‘以工代賑’的錢糧,從何而來?”
寧洛一愣,下意識地回答:“自然是官府出錢,組織災民修繕水利、道路……”
“官府出錢?”蕭景直接打斷他,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