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多，飛虎山基地外漆黑如墨。

山路崎嶇碎石遍地，兩邊的樹影被月光拉扯的張牙舞爪。

風一吹，樹葉子嘩啦啦響，聽著跟有人在耳邊嘀咕似的。

“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打破了死寂。

陸照雪跑在隊伍最前面，整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那五根中華煙還在嘴里叼著，燒了一半，紅通通的火頭在黑夜里一晃一晃。

太嗆了。

煙霧順著鼻腔直沖天靈蓋，辣的氣管子生疼，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不敢張嘴喘氣，一張嘴，進氣量一大，煙燒的更快，滾燙的煙氣能直接把喉嚨給燙出泡來。

只能用鼻子吸。

每一口吸進去的都不是氧氣，是高純度的尼古丁跟焦油，肺里火燒火燎，腦瓜子嗡嗡作響，缺氧的眩暈感一陣陣往上涌。

“班長，穩住啊。”

葉筱遙跟在旁邊，雖然累的夠嗆，但這會兒看著陸照雪那副慘樣，還是忍不住想笑。

平時那個咋咋呼呼不可一世的女格斗冠軍，這會兒狼狽的像個剛從煙囪里鉆出來的偷煤賊。

“唔……”

陸照雪從喉嚨里擠出一聲悶哼，眼珠子瞪的溜圓，死死咬著煙屁股，生怕掉一根。

掉了就得重來。

那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你說你也是，躲哪抽不好，非躲廁所，不嫌味兒大嗎？”葉筱遙一邊跑一邊碎碎念。

“這下好了，林瘋子給你開了個至尊體驗，五根齊發，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陸照雪沒力氣罵人，只能用那雙通紅的眼睛狠狠剜了葉筱遙一下。

要是眼刀子能殺人，這富二代早死八百回了。

“行了行了，別瞪了，省點勁兒吧。”葉筱遙伸手幫陸照雪扶了一下差點滑落的背囊。

“前面就是亂葬崗了，留點力氣待會還得跟好朋友們打招呼呢。”

提到亂葬崗，隊伍里的氣氛明顯變了。

剛才還能聽見幾聲抱怨，這會兒全閉了嘴，只剩下雜亂沉重的腳步聲跟粗重的呼吸聲。

剛看完《山村老尸》，那股子陰勁兒還沒散。

哪怕這幫女兵平時訓練再怎么生猛，到底還是姑娘家，對這種神神鬼鬼的東西有著天然的敬畏。

特別是秦思雨，整個人縮在成心后面，抓著成心的背包帶死活不撒手，腦袋都不敢抬，就怕路邊草叢里突然鉆出個藍衣黑發的女人。

“哎喲！”

夏茉腳下一滑，踩到一塊圓滾滾的石頭，差點摔個狗吃屎。

“鬼！有鬼抓我不放！”

夏茉嚇的一聲尖叫，帶著哭腔就往地上癱。

“鬼你個大頭鬼！！”旁邊的凌薇一把將她提溜起來，“那是石頭！看清楚了再叫喚！”

夏茉驚魂未定，哆哆嗦嗦的低頭一看，確實是塊風化了的白石頭，但在月光下慘白慘白的，瞅著跟個死人頭骨似的。

“這也太嚇人了……”夏茉牙齒打戰，“教官是不是有病啊？大半夜帶咱們來這種地方？”

“他沒病能叫林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