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輸了。
無論是狙擊,還是手槍。
無論是遠距離的精密計算,還是近距離的生死搏殺。
她在這個男人面前,跟個剛學會走路的孩子沒兩樣。
林戰把槍插回槍套,走到凌薇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16秒,那是拔槍,上膛,瞄準,擊發三槍的總時間。”
“你以為我在玩?我是在教你怎么活。”
林戰彎下腰,撿起凌薇掉地上的手槍-->>。
“記住這種疼。”
“這就是弱者的代價。”
“在這里,你可以輸,可以疼,也可以哭。”
“但如果這是在戰場上……”
林戰把槍塞回凌薇冰冷的手里,拍了拍她的臉頰,聲音輕飄飄的,卻又重的像打雷。
“現在躺在這的,就是一具尸體了。”
“獨狼?”
“我看是孤魂野鬼還差不多。”
凌薇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死死捏著那把92式手槍,臉色比剛才脫靶的時候還難看。
“報告!”
人群里,歐陽楓露那個大嗓門響了起來。
她往前跨了一大步,指著林戰頭盔上那道白印子——那是凌薇那一槍留下的。
“這不公平!凌薇是中彈了,可她那一槍也爆頭了啊!按演習規則,這就是同歸于盡。既然都死了,起碼算個平局,怎么能說輸了?”
這話一出來,本來還有些泄氣的女兵們立馬跟著起哄。
“對啊!爆頭可是必殺!”
“咱們是特種兵,又不是玩西部牛仔決斗,只要任務完成,同歸于盡也是勝利!”
林戰沒吭聲,不緊不慢的把槍插回槍套,然后摘下頭盔,拿手指蹭了蹭那道白印。
“平局?”
他笑了笑,沒解釋,而是轉頭看向一直杵在旁邊當背景板的那個悶葫蘆。
“悶葫蘆。”
“到。”
許平安往前站了一步。
雖然代號“悶葫蘆”,平時跟個隱形人似的,一天也憋不出幾個字,可實際上,他是隊里反應最快的人,也是最好的觀察手。
“給這群菜鳥復盤一下。”
許平安那張沒什么表情的臉還是一樣木訥,他推了推鼻梁上的戰術墨鏡,聲音很平。
“大隊長拔槍上膛擊發,總耗時16秒。第一發子彈命中凌薇胸口是12秒。”
“菜鳥006拔槍上膛擊發,總耗時19秒。”
許平安頓了一下,目光掃過那群不服氣的女兵。
“07秒的時間差。”
“在大隊長的第一發橡膠彈擊碎菜鳥006的心臟時,她的槍口才剛剛抬起來。”
“要是實戰,菜鳥006在第一發就已經死了。”
“根本沒機會開槍。”
全場一下沒了聲音。
剛才還嚷嚷著平局的女兵們,這會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07秒。
在普通人眼里,這連眨個眼的時間都不到。
但在生死對決里,這就是陰陽兩隔的距離。
“聽明白了嗎?”
林戰把頭盔重新戴好,走到凌薇面前。
“別拿演習規則當護身符。真實的戰場上,沒判定系統給你算分。你死了,你的槍法再準也是個屁。”
“還有。”
林戰伸出兩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眉心。
“兩槍軀干一槍頭。”
“這就是莫桑比克射擊法。短兵相接的時候,我不要求你們追求什么花里胡哨的眉心一點紅。軀干面積大,那是絕對命中區,兩槍下去,足夠破壞敵人的行動能力跟防彈衣結構。最后一槍爆頭是補刀,以防萬一。”
“這叫絕對快,相對準。”
“神仙來了也得搖頭。”
凌薇咬著嘴唇,從地上爬起來。
她沒再爭辯,也沒再找借口。
輸了就是輸了,技不如人,沒什么好說的。
“行了,熱鬧看夠了。”
林戰拍了拍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就在這時候,一陣突突突的馬達聲從遠處傳來。
眾人扭頭看去,是柳海山騎著那輛除了鈴鐺不響哪兒都響的破三輪車,后頭拖斗里堆得像小山,正冒著黑煙往這邊蹭過來。
車還沒停穩,柳海山就笑著跳下來,沖林戰敬了個禮。
“大隊長,你要的東西到了。剛才把倉庫底都掏空了,師部那邊還特批了一批快過期的訓練彈,都在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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