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戰看著地上狼狽不堪的米小魚,笑了。
他踱步上前,居高臨下的俯瞰著這個滿臉怨毒的公主兵。
在來宿舍樓的路上,他早已從龍小璇口中把這二人的信息問清楚了。
“米小魚,空降師譚副旅長的千金。仗著你媽是領導,所以在這里無法無天,把軍紀當成狗屁,把教官當成可以隨意欺負的傭人。”
林戰每說一個字,米小魚的身體就抖一下。
“你以為你是在跟你媽賭氣,是在反抗她的安排?”
林戰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
“錯了。”
“你不是在反抗,你只是個膽小鬼,是個徹頭徹尾的逃兵!”
逃兵兩個字,就像兩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米小魚臉上。
她猛的抬頭,憤怒讓她暫時忘了身體的痛苦:“你胡說!我不是!”
“不是?”
林戰俯下身,湊到她的耳邊,聲音發冷。
“不敢面對挑戰,就躲在宿舍里裝病,不敢承擔責任,就把你媽的名頭掛在嘴邊當擋箭牌。你告訴我,這不是逃兵是什么?”
“一個連訓練場都不敢上的兵,還妄談什么特種兵?別搞笑了。”
“譚副旅長戎馬半生,戰功赫赫,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臨陣脫逃的女兒?我都替她感到丟人!”
這番話,比催淚彈的威力還大。
米小魚可以忍受肉體的折磨,也可以忍受被人當眾羞辱。
但她不能忍受別人侮辱她的母親,更不能忍受自己成為母親軍旅生涯里的污點!
她對母親的安排百般不忿,可內心深處,她比誰都崇拜那個穿著軍裝英姿颯爽的女人。
“我沒有…我沒有給我媽丟人…”
米小魚的辯解在這顯得蒼白無力,眼淚跟鼻涕再次涌了出來,這次卻是出于羞憤。
林戰不再理她,站直了身子,把目光投向了旁邊縮成一團,還在瑟瑟發抖的夏茉。
“還有你。”
夏茉渾身一僵,驚恐的抬起頭。
“你是米小魚的丫鬟嗎?”
林戰的話簡單粗暴,不帶一點拐彎抹角。
夏茉的臉唰一下變得慘白。
“她不出操,你就跟著躲懶,她裝病,你就負責望風?怎么,你是古代大戶人家買來的陪嫁丫頭,她走到哪你就得跟到哪?”
“這里是雄鷹空降師,是女武神特種部隊的集訓地!”
“不是你們小姐妹過家家的地方!”
林戰的聲音一下拔高,震得整個樓道嗡嗡作響。
“穿上這身軍裝,你們就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兵!想當大小姐,想帶著你的貼身丫鬟,就給我滾回家去!”
二人被罵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抱著膝蓋,把頭埋得更深,肩膀劇烈抽動著。
周圍那三十一名女兵,鴉雀無聲。
她們看著林戰,這男人從出現到現在,不過半個多小時,卻用最蠻橫最不講理的方式,把她們心里那點可笑的優越感跟僥幸心理,砸了個粉碎。
“龍副隊長。”林戰轉過頭。
“到!”龍小璇立刻應聲。
“帶隊,返回訓練場。”
“是!”
林戰看都沒再看地上那兩個狼狽的身影,轉身就走,只冷冷的留下一句話。
“跟上!或者……徹底滾蛋!”
大部隊跟著他,邁著整齊的步伐,跑步下樓。
沒有人去扶米小魚跟夏茉。
樓道里,只剩下兩個女孩的哭聲,跟那股久久不散的刺鼻味道。
隊列中,不少女兵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們是親眼見過前幾任教官是怎么在米小魚面前吃癟的。
好相勸被當成耳旁風,稍微嚴厲一點,人家一個電話打回家,第二天教官就得去參謀長那兒挨批。
誰-->>敢動這位大小姐?
可這個林戰…他不僅動了,還用的是最狠辣最不留情面的手段,一視同仁,根本沒把那所謂的背景放在眼里。
也就在這時,林戰的腦海中,冰冷的電子音再度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