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韓知夏拉開弓弦時,一股奇異的力量瞬間貫穿全身。顫抖的手臂突然穩如磐石,呼吸不自覺地與弓弦達成某種奇妙的共鳴。
“東北方向,三十七度角,放!”顏沐冉閉著眼,金瞳微光流轉,精準報出坐標。
“咻——”
箭矢離弦的剎那,韓知夏感覺一股神秘力量接管了她的手臂。箭矢如流星般劃破濃煙,精準釘入煙車轉軸的縫隙。
“咔嚓”一聲脆響,箭桿爆裂。數十只琉璃蜂如銀針般激射而出,尾刺在陽光下泛著寒芒。
北狄兵剛要揮刀劈砍,晶刺已密密麻麻扎進甲胄縫隙,麻痹感如電流竄遍全身,瞬間僵直在原地。他們想大聲示警,卻發現舌頭已經不聽使喚,只能從喉嚨里擠出嘶啞的氣音。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發動攻擊的蜂群在射出晶刺后,晶瑩的軀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透明,最終如同晨露蒸發般消散在空氣中。
戰場上,那些北狄士兵只剩眼珠能轉動,滿眼都是難以置信的恐懼
“正東方向,九十度角,放!”
“東南方,十八度,放!”
第三支箭剛離弦,遠處突然傳來騷動。馬匹嘶鳴聲混雜著此起彼伏的驚呼。
“煙在變淡!”錢多多的喊聲穿透戰場。遠處的濃霧漸漸消散,露出北狄士兵慌亂的身影。
就在這時,震天的喊殺聲驟然爆發。北狄軍隊借著煙霧掩護,已經沖到城下。云梯的鐵鉤“咔嗒”扣住城墻,最前頭的敵兵手指已經扒上了城磚。
“來不及了!”陸宇琛厲喝一聲,“知夏繼續破陣,其他人跟我守城!”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如同噩夢。韓知夏的手臂越來越沉,虎口滲出的血珠順著弓身滴落。但每次拉弓時,那股神秘力量都會接管她的手臂,箭矢總能精準命中目標。
“正北方,十二度,放!”
“西北方,四十五度,放!”
“西南方,二十八度,放!”顏沐冉剛報完方位就咳出一口血,濺在韓知夏的衣袖上。
韓知夏咬緊牙關,麻木的手指幾乎感覺不到弓弦的存在,僅憑本能和那股力量的牽引動作。
她恍惚想起大學時那個被她誤傷的攝影社長,對方只是無奈地笑了笑,還遞給她一瓶礦泉水。
而現在,每一箭都關乎生死。
“知夏姐…”顏沐冉氣若游絲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最后一處…西北角…”
最后一支箭離弦的瞬間,韓知夏的雙腿再也撐不住,直直向前倒去。預想中的磕碰沒有到來,她落入一雙堅實的臂彎里。
陸宇琛的手掌像塊烙鐵,燙得她一個激靈。他身上還帶著廝殺后的血腥氣,聲音卻異常輕柔:“你做得很好。”
一陣狂風突然卷過城頭,撕開了最后的毒霧。城外戰場上,八架青銅煙車扭曲變形,每架周圍都倒伏著大片蜷縮的人影。
更遠處,北狄軍隊潰不成軍,丟棄的旗幟在風中冒著詭異的綠煙。
錢多多一屁股坐在地上,臉上還沾著血污:“我們…贏了?”
“我們…成功了…”顏沐冉氣若游絲,話音輕得快被風吹散。
倚在墻根的錢多寶抬起手,勉強比出個歪斜的“v”字。陽光刺破煙霧,照亮他染血的嘴角和咧開的笑容。
韓知夏低頭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指尖,突然笑出聲來。滾燙的液體滑過下巴,分不清是血是汗還是淚。
四周爆發出震天的歡呼,毒煙徹底散了,城池守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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