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傅清寒那句擲地有聲的承諾,舊樓大廳內壓抑的氣氛瞬間消散。
“開工!”
凝凝深吸一口氣,眼神恢復了清明與銳利。她沒有浪費一秒鐘去享受勝利的喜悅,而是立刻轉身投入到了緊張的救治工作中。
有了特批證這把“尚方寶劍”,一切都不一樣了。
原本那些被保安攔在外面、只能絕望等死的病患家屬,在得知這邊開了“特批通道”后,像潮水一樣涌了進來。
“排隊!重癥優先!輕癥去左邊領湯藥!”
陳瑤拿著大喇叭,站在門口聲嘶力竭地指揮著。蘇文赫帶著趙家的保鏢,迅速在門口拉起了警戒線,維持秩序。
而在舊樓內部,凝凝和玄冥成了最忙碌的陀螺。
“師兄,五號床,毒氣攻心,銀針泄毒!”
“七號床,高燒驚厥,清心湯加量!”
“九號床……”
凝凝挺著微微隆起的肚子,在病床間穿梭。她手中的銀針如同有了生命,每一次落下,都能精準地封住毒氣,每一次起針,都能帶出一股腥臭的黑血。
汗水順著她的額頭滑落,打濕了鬢角的碎發,她卻連擦一下的時間都沒有。傅清寒一直跟在她身后,像個最沉默卻最可靠的守護者,時不時地遞上溫水,或者幫她擦去汗水。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三個小時。
隨著時間的推移,奇跡開始在這棟破舊的樓里批量發生。
那些原本被西醫判了死刑、只能等死的重癥患者,在經過凝凝的施針和灌藥后,竟然一個個都停止了抽搐,高燒退去,甚至有些人已經能開口說話要水喝了!
“活了!真的活了!”
“神醫啊!這是活菩薩啊!”
病房里,感激的哭聲和驚嘆聲此起彼伏,那是生的希望在燃燒。
然而,與之僅一墻之隔的仁愛醫院急診大樓icu,此刻卻是另一番宛如地獄般的景象。
“滴——滴——滴——”
心電監護儀那單調而急促的報警聲,像是死神的倒計時,敲打在每一個人的心上。
威廉·陳滿頭大汗,手里的除顫儀一次又一次地按壓在病人的胸口。
“加把勁!再來一次!充電200焦耳!”
“砰!”
病人的身體猛地彈起,又重重落下。
然而,監護儀上那條直線,依然沒有任何起伏。
躺在病床上的,是港市一位赫赫有名的慈善家,也是仁愛醫院多年的捐贈者,李老先生。他三天前感染,即使威廉·陳動用了全院最好的資源,甚至給他注射了還在實驗階段的美國新藥,卻依然沒能阻止死神的腳步。
“院長……瞳孔散大了……”助手小聲提醒道,聲音里帶著一絲絕望。
威廉·陳的手僵在半空中。
他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孔漸漸變得灰敗,看著李老先生那雙直到最后一刻還充滿求生欲的眼睛徹底失去光彩,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挫敗感,像潮水一樣將他淹沒。
“該死!該死!”
他狠狠地將除顫儀摔在地上,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
這是今天第幾個了?第五個?還是第六個?
作為劍橋雙料博士,作為全港最頂尖的內科專家,他曾經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以為科學可以戰勝一切。可現在,面對這個詭異的病毒,他引以為傲的西醫手段,竟然像是個拙劣的笑話!
“院長,外面……外面李老的家屬還在等消息……”護士長小心翼翼地說道。
威廉·陳深吸一口氣,摘下口罩,露出一張胡子拉碴、憔悴不堪的臉。他推開icu的大門,沉重的腳步像灌了鉛。
走廊里,李老的家屬一看到他出來,立刻圍了上來。
“威廉院長!怎么樣?我爸救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