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喂,我懂了!這哥們兒穿的是將校呢,長得跟電影明星似的,錢還多!誰不眼饞?”
“我打賭,他明天一出門,排隊的姑娘能從胡同口排到西單!”
“別說排隊了,他要是站街頭喊一句‘結婚嗎’,十個姑娘爭著答應!”
王懷海低頭看著手里一堆花花綠綠的小紙條,嘴角一抽。
這哪是買元件。
這分明是……搶對象。
王懷海扛著紙箱從百貨大樓出來,總算松了口氣——這幫女售貨員也太瘋了,一個勁兒往他手里塞小紙條,笑得跟花兒似的,真頂不住。
身后,槐花瞪大了眼,嘴巴都合不攏。
平時這些女的,個個高冷得像冰雕,理都不理人。現在呢?恨不得把紙條塞他口袋里,連筆都搶著給他遞。
槐花心里直嘀咕:“天爺,這世上真有這種人?長得帥,兜里有錢,走到哪都被人當寶貝捧著,簡直從畫里走出來的。”
她看王懷海扛著箱子,肩膀都壓歪了,趕緊湊上去:“懷海哥,我幫你扛吧!”
“不用,里頭是易碎件,我自個兒盯著安心。”他頭都沒回。
他突然想起家里,除了早上那條胖乎乎的大草魚,鍋里連根菜葉子都沒見著。
出來一趟不容易,干脆順手多整點回去。
“槐花,跟我去買菜,回來你幫我拎一下,不白讓你干,給你五毛錢辛苦費。”
槐花眼睛瞬間亮了,跟燈泡似的:“好嘞!”
倆人一溜小跑進了鴿子市。
這地兒八十年代早就半公開了,人山人海,吆喝聲能掀了房頂。
王懷海東挑西選,兩斤肘子,三斤前腿肉,三斤羊肉,一只活蹦亂跳的公雞,兩棵白菜,兩塊嫩豆腐——全套到位。
付錢時,二十塊七。
夠普通工人吃半個月。
槐花手心直冒汗。她娘秦淮茹買菜,三毛錢的爛白菜都要挑半天,五毛肉能摳出三片來。可眼前這位,豬肉羊肉雞肉,全都要,還都拿最大的!這堆肉,放家里都夠開個小型年夜飯了。
她心想:怪不得人家走路帶風……原來錢這玩意兒,真能讓人活成神仙!
心里那根“賺錢致富”的弦,啪一下繃緊了。她暗自下決心:總有一天,我也要像他一樣,買它一筐肉,堆滿整個灶臺!
王懷海忽然問:“還能拿嗎?”
槐花點頭如搗蒜:“能!還能扛三斤!”
他一笑:“行,再整三斤雞蛋,三斤豆油。油貴,一斤一塊二,但香啊,聞著都帶勁兒。”
他抓起一壺油,聞了聞,瞇眼直點頭。豆油是便宜,可吃著像喝洗鍋水。這花生油,香得像親了口春天。
東西買齊,他掂了掂手里的箱,嘆口氣:“行了,不買了,再買我都快變馱馬了。”
要是空著手,他能把整條街的肉都搬回家。大冬天的,凍不死,慢慢吃嘛。但現在扛著個大箱子,只能先這樣。
他走前頭,箱子壓肩,像扛著一整座金山。
槐花抱了堆菜,胳膊都快斷了,跟個小媳婦兒似的跟在后頭。
一進四合院,全院炸了。
“我的老天爺!這哪是買菜?這是開肉鋪吧!”
“槐花拿的?她能有這錢?做夢吧!”
“肯定是王懷海!早起那條魚還沒消化呢,這又整這么多硬菜!肘子、雞、羊肉、豆腐——這不是過年,是開宴席!”
“我兩周沒見肉星兒了,現在瞅一眼,口水直淌,丟人啊!”
王懷海沖大伙兒點點頭,一抬腳進了屋。
槐花跟進來,把東西堆廚房地上,呼哧帶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