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誰不知道他家窮?
連老鼠都嫌墻皮薄,誰還來偷?鎖門?反而引人懷疑。
院里人早當他是透明人。
走到大門口,迎面撞上棒梗和槐花。
電視劇開播那會兒,倆孩子還穿著開襠褲,如今一晃眼,都成年了。
槐花穿著件洗得發白的藍布褂,頭發扎得整整齊齊,皮膚白,腰細腿長,十八九歲的姑娘,像剛冒頭的嫩蔥——比當初秦淮茹年輕那會兒,還水靈。
棒梗可不一樣了。
一身上等皮夾克油光發亮,腳蹬大頭皮鞋,咔咔響,手里拎著瓶茅臺,另一只手拎著條大魚,尾巴還滴著水。
他托傻柱的關系,當上了某位領導的專職司機,油水足得很,天天往家帶好東西。
這小子覺得自己飛黃騰達了,看誰都低人一等。
尤其看王懷海,像看地上爬的螞蟻。
“喲!這不是王懷海嘛?”
棒梗鼻孔朝天,“你這是上哪兒要飯去?城東的乞丐隊還缺人不?”
王懷海連眼皮都沒抬:“關你屁事。”
棒梗臉一僵。
滿院人都怕他,連閻埠貴見了他都笑臉相迎。
這王懷海——窮得褲衩都穿不上的主,敢跟他嗆聲?
“你他媽真以為你還是個爺們兒?”
棒梗嗤笑,“沒工作,沒對象,連個破收音機都買不起!你這輩子就是光棍命,連媳婦的影子都摸不著!”
王懷海腳步一頓。
身后那句“光棍命”像針,扎進耳朵。
他想起秦淮茹趴在傻柱背上哭,賈張氏往別人飯里吐唾沫,小時候棒梗偷吃灶臺飯還踹了他一腳。
這三口人,一個比一個黑心。
今天這頓罵,算他倒霉撞槍口上了。
王懷海嘴角扯了一下。
他腦子里一閃,系統空間里那張“小霉運符”,還燙著呢。
“用。”他心里默念。
“目標:棒梗。”
“發。”四合院里頭,
棒梗和槐花邊走邊嘮嗑,
一不留神,棒梗腳底一打滑,“啪嘰”就趴在了地上。
門牙當場磕掉半顆,手里的酒瓶子“咣當”碎成渣,那條剛買的大魚“嗖”地飛出去好幾米,不偏不倚砸在墻根兒下。
槐花嚇一跳,趕緊沖過去拽他:“哥你咋回事啊?路這么平也能摔?你是踩了屎了?”
棒梗齜牙咧嘴爬起來,嘴里含糊不清:“我日,這地是成精了?連個坎兒都沒有,我咋就倒了呢?”
倆人正嘟囔著,
一只油光水滑的大黃狗,晃著尾巴從拐角冒出來。
一眼瞅見地上那條活蹦亂跳的魚,眼珠子直冒光,二話不說,叼起來就跑。
“操!我魚!”棒梗火氣上頭,抄起門邊一根掃帚棍就追。
棍子掄下去,“砰”一聲砸在狗背上。
大黃狗挨了打,也不跑遠,猛地一扭身,一口咬住棒梗小腿肚,狠勁兒一扯,甩開他就蹽了。
“嗷——!”棒梗慘叫一聲,抱著腿原地跳,“我的腿!流血了!”
槐花當場看傻了,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剛摔跤……牙掉了……酒瓶碎了……魚飛了……現在連腿都被狗咬了?”
這哪兒是走路啊,這是走霉運套餐吧?
一上午,全中了!
……
王懷海走出胡同,上了大街。
兩邊的老房子灰撲撲的,墻皮掉得跟癩痢頭似的。
路上車少得可憐,公交哐當哐當過,大解放卡車拖著黑煙慢悠悠晃。
倒是自行車,一輛接一輛,叮鈴鈴響成一片。
八十年代了,誰家沒輛自行車,那都不算體面人。
工人上下班,全靠兩條腿蹬。
王懷海沒坐車,慢慢溜達,沿街全是小攤。
賣豌豆黃的、賣熱乎面包的、糖葫蘆堆得跟小山一樣,還有那股子酸溜溜的豆汁兒味兒,老遠就鉆鼻子里。
他心里琢磨:人家都能擺攤,我整收音機賣,咋就不行?
他轉到個廢品站,門口人山人海,全在垃圾堆里刨。
這年頭,啥都緊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