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另一個叫大壯的接過話頭,語氣酸溜溜的,“咱們還在這廠子里混日子,一個月掙那點死工資,你小子倒好,小轎車都快開上了吧?”
“聽說前陣子還買了好幾套等著拆遷的房子?這財運,真是擋都擋不住!”
“要我說,關鍵還是嫂子厲害!”石頭比較實在,甕聲甕氣地總結,“又會設計衣服,又會做生意,把咱燃哥都帶得上進了!以前燃哥哪會琢磨這些啊!”
眾人紛紛附和,語間充滿了對江燃好運道的羨慕,以及對蘇軟能力的認可。
江燃聽著兄弟們夸他媳婦兒,心里比喝了蜜還甜,那股得意勁兒藏都藏不住,咧著嘴笑,又灌下去半杯啤酒,腦子開始有點暈乎乎的了。
就在這時,一直安靜坐在角落的林薇,忽然輕聲開口了。
她的聲音不大,卻在略顯嘈雜的包間里清晰地傳開:“既然嫂子這么有能耐,眼光又準……燃哥,你看,能不能跟嫂子說說,帶帶咱們這幫兄弟一起做點生意?也讓大伙兒沾沾光,跟著發點小財?”
這話一出,包間里瞬間安靜了一瞬。
隨即,像是點燃了導火索,幾個原本就心思活絡、苦于沒有門路的兄弟立刻跟著起哄:
“對啊燃哥!帶帶兄弟們唄!”
“嫂子指頭縫里漏點活兒給咱們,就夠咱吃香喝辣的了!”
“就是!有錢大家一起賺嘛!”
七嘴八舌的聲音涌向江燃。
他本來酒意就有些上頭,腦子不像平時那么清醒,被兄弟們這么一拱火,一股豪氣混著酒氣直沖頭頂,下意識就想拍胸脯答應下來。
畢竟,在他簡單的認知里,兄弟有難處,能幫肯定要幫。
但殘存的理智,或者說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習慣,讓他猛地剎住了車。
他晃了晃有些發沉的腦袋,大手一揮,舌頭有點打結,但意思表達得很清楚:“兄、兄弟們的心意……我懂!不過……這事兒吧……我得回去……問問你們嫂子!”
他這話一出口,剛才還熱火朝天的氣氛頓時凝滯了一下。
剛才那個叫大壯的兄弟,借著酒勁,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捶了江燃一拳,語氣帶著點不滿和揶揄:“嘿!我說燃子,你這可不夠意思了啊!現在外面都傳你是個‘妻管嚴’,我還不信!”
“怎么,現在真連這點事都做不了主了?還得回去請示匯報?你這還是不是當年那個說一不二的燃哥了?”
若是放在以前,有人敢這么質疑他,江燃早就炸毛了。
但此刻,醉意朦朧中,聽到“妻管嚴”這三個字,江燃非但沒生氣,反而把腰板一挺,臉上露出一種近乎莊嚴的神情。
他伸出手指,對著大壯,也對著所有看著他的人,用力地晃了晃,義正辭嚴,聲音因為激動和酒意而格外洪亮:
“胡……胡說八道!這怎么能叫‘怕老婆’呢?!你們懂什么!”
他環視一圈,眼神里帶著一種這群光棍漢們難以理解的驕傲和認真:“我告訴你們,這叫尊重,這叫分工明確!我們家,大事我做主,小事她做主!”
他頓了頓,似乎在回憶什么至理名,然后更加理直氣壯地宣布:“至于啥是大事,啥是小事——歸她判斷!”
“噗——”旁邊正在喝水的石頭直接噴了出來,嗆得直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