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艷華不敢再多呆了,她臉皮厚是厚,但是也不敢一個人跟著這么多大男人干仗啊!
于是蘇艷華灰溜溜的跑了。
第二天,家里只剩下蘇艷華一個人,蘇艷華激動得心臟怦怦直跳。
她立刻拿出藏好的一疊零錢,仔細清點。
雖然不多,但租一輛最破舊的二手三輪車,買一個舊爐子和基本原料應該夠了。
行動就在明天!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蘇艷華就悄悄爬了起來。
她換上最破舊的衣服,用頭巾包住頭發,拎著昨晚就準備好的面和餡料,揣著那疊寶貴的錢,像做賊一樣溜出了家門。
清晨的寒風刮在臉上生疼,她按照之前打聽好的地址,找到那個專門出租舊三輪車和爐具的偏僻院子。
好說歹說,押上了幾乎全部身家,才租來了一輛除了鈴不響哪里都響的破三輪,和一個黑乎乎的舊煤球爐。
她把東西搬上車,費力地瞪著三輪,搖搖晃晃地朝著選好的紡織廠后街騎去。
那里靠近女工宿舍,早上上班的人流大。
到了地方,天光已經微亮。
街道兩旁已經有不少賣早餐的攤販,蒸包子的、炸油條的、賣豆漿的,各自占據著有利位置,熱火朝天。
蘇艷華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手忙腳亂地支起爐子,生火,熱油。
煤球爐不好伺候,濃煙嗆得她直流眼淚,好不容易把火引著,油鍋又因為火候不穩,油花四濺,燙得她手背上起了幾個紅點。
她咬著牙,忍著痛和慌亂,按照自己偷偷練習了無數遍的步驟,開始揉面,包餡,小心翼翼地將第一個麻團下到油鍋里。
“刺啦——”一聲,面團在油鍋里翻滾,漸漸變得金黃。
蘇艷華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生怕炸糊了。
第一個麻團出鍋,賣相勉強能看。
她鼓起勇氣,學著旁邊攤販的樣子,怯生生地喊了一聲:“麻團……炸糕……好吃的麻團炸糕……”
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瞬間淹沒在嘈雜的市井聲中,根本沒人注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上班的人流越來越多,旁邊的攤子前都圍滿了人,唯獨她的攤位前冷冷清清。
偶爾有人看一眼她鍋里賣相普通的炸糕和麻團,又瞥見她生疏的動作和局促的神情,便搖搖頭走開了。
蘇艷華的心越來越涼。
眼看著準備好的面就要用完了,卻一個都沒賣出去,爐子里的煤球也在一點點消耗,那可都是錢啊!
恐慌和絕望再次攫住了她。
難道她真的這么沒用?
連這么個小攤都撐不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工裝的大嬸走了過來,看了看她鍋里的東西:“姑娘,新來的?麻團怎么賣?”
蘇艷華一個激靈,連忙報出價格,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發抖。
大嬸要了兩個。
蘇艷華手忙腳亂地用油紙包好,遞過去,接過那幾張帶著體溫的毛票時,她的手都在顫抖。
開張了!
她終于賣出去東西了!
雖然只是微不足道的幾分錢,卻像一劑強心針,瞬間注入了蘇艷華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