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沒歇著吧?”商幽嵐遞過溫好的蜂蜜水,目光掃過藍汀晚眼底的紅血絲,“我看你眼下都青了,是不是在飛機上沒敢合眼?”
藍汀晚捧著玻璃杯,聲音輕得像蚊子哼:“我、我第一次自己坐飛機,怕....就一直盯著舷窗看……”
她說著,突然想起什么,慌忙從背簍里掏出個油紙包,里面是疊得整齊的靛藍苗布,“這是我給蕭墨哥哥繡的荷花帕子,還有給你帶的——”
她又摸出個銀質小盒,打開是兩枚嵌著碎銀的苗銀手鐲,“師父說這是‘平安鐲’,戴在手上能避瘴氣。”
商幽嵐接過手鐲時,看著藍汀晚緊張得攥緊裙擺的模樣,心中竟然涌起一股憐惜感,雖然她告訴自己面前這個可愛的女孩子很有可能會是自己的情敵,但是商幽嵐看著她的樣子就是硬不下心來。
“傻姑娘,”商幽嵐忍不住笑了,伸手幫她把耳后的碎發別到耳后,“來都來了,還帶這么多東西做什么?”
她轉頭瞪了眼杵在玄關的蕭墨,“還愣著干什么?把汀晚的背簍拎過來,里面是不是有換洗衣物?我去把客房的被單換了。”
蕭墨這才反應過來,“汀晚住在這?”商幽嵐眼睛一瞪:“汀晚一個人在江都無親無故,飛那么久就為了來找你,不住這住哪里?”
藍汀晚看著商幽嵐熟練地往客房走,又看了看蕭墨,眼底的局促漸漸淡了些,小聲問:“商姐姐……不介意我來嗎?”
“介意什么?”商幽嵐正從衣柜里拿新床單,聞回頭笑,“蕭墨常跟我提起你,說你在苗疆幫了他好多忙。
再說了,家里多個人也熱鬧,她鋪床單的動作一頓,忽然想起什么,“對了,客房有獨立衛浴,我給你找套我的睡衣先湊合一晚,明天再帶你去買新衣服,苗疆的服飾雖然好看,但是在大街上還是太惹眼了,你的尺碼……應該和我差不多吧?”
藍汀晚猛地抬頭,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光:“真的嗎?我還以為……”她沒說下去,卻想起出發前藍榕說的“漢人姑娘多計較”,
此刻只覺得臉頰發燙——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蕭墨把背簍放在客房門口,剛要幫忙鋪床,就被商幽嵐推著往外走:“去去去,廚房還燉著牛腩呢,別在這添亂。
汀晚,你跟我來,我教你用熱水器,苗疆那邊是不是不用這個?”藍汀晚連忙跟上,悄悄攥緊了衣角——原來蕭墨哥哥的生活里,不只有打打殺殺,看著房間溫馨的布置,藍汀晚有些異樣的感覺。
等兩人從客房出來時,廚房已經飄出濃郁的肉香。蕭墨正站在灶臺前,用湯勺攪動鍋里的牛腩。商幽嵐上前接過蕭墨手中的勺子說道:“你去讓汀晚坐好,很快就能吃飯了。”
商幽嵐這是給藍汀晚單獨和蕭墨說話的機會,自己在場有些話肯定說不出來,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有這種心思。
蕭墨是被廚房傳來的輕響弄醒的,揉著眼睛走出臥室時,正見商幽嵐系著米白色圍裙,在灶臺前攪動砂鍋,藍汀晚則蹲在旁邊,手里捧著個青花小碗,認真地幫她分揀洗好的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