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的暮色來得比想象中更快。蕭墨三人踏著青石板路往五洞天深處走，兩側的竹林在晚風里發出沙沙聲響，投下斑駁的陰影。

唐兵舉著戰術手電在前開路，光束劈開越來越濃的霧氣，照在濕滑的石階上，隱約能看到苔蘚間夾雜著暗紅的印記。“這腳印很新。”

蕭墨突然蹲下身，指尖拂過階邊的泥土。那里有個半模糊的靴印，邊緣沾著黑色的粘稠物，散發著淡淡的腥氣，與李三描述的黑霧分泌物一模一樣。

唐柔湊近聞了聞，眉頭瞬間皺起：“像腐葉混著鐵銹的味道，好難聞。”她從背包里掏出老陳給的艾草罐，打開蓋子晃了晃，辛辣的藥味立刻驅散了周圍的濕冷。

三人繼續前行，山路漸漸陡峭。原本的石階早已被荒草覆蓋，取而代之的是蜿蜒的泥徑，兩側崖壁上偶爾能看到古棧道的殘樁，朽木上纏著墨綠色的藤蔓，在風中輕輕搖曳，“羅盤在轉。”

唐兵突然停步，舉起桃木指針的羅盤。表盤上的指針正瘋狂旋轉，最后死死指向左側的山谷，針尖微微發顫，仿佛在畏懼什么。

蕭墨順著指針方向望去，山谷深處果然飄著淡淡的黑霧，像水墨畫般在林間暈開。霧氣中隱約有綠光閃爍，遠遠傳來細碎的“嘶嘶”聲，“小心。”

蕭墨將唐柔護在身后，氣勁在掌心凝成淡金色的氣旋，“小唐子，你的探測器有反應嗎？”

唐兵擺弄著金屬探測器，屏幕上的波紋突然劇烈跳動：“有強能量反應！就在黑霧里，而且……不止一個！”話音未落，黑霧中突然竄出數道黑影，如鞭子般抽向三人。

蕭墨眼疾手快，拽著唐柔側身避開，同時右拳裹挾氣勁轟出，正中一條黑影。只聽“啪”的脆響，黑影被打得倒飛出去，落在地上竟是段手腕粗的藤蔓，斷口處涌出黑色的汁液。

“是活的！”唐柔驚呼。更多的藤蔓從黑霧里鉆出來，像毒蛇般纏向三人的腳踝。蕭墨腳尖輕點，氣勁順著地面炸開，將靠近的藤蔓震得粉碎。

唐兵趁機掏出工兵鏟，刀刃劈在藤蔓上，火星四濺間竟只留下淺淺的刀痕。“這些藤蔓不怕物理攻擊！”唐兵喊道，“用艾草！”

唐柔立刻將艾草罐扔向黑霧，雄黃酒混著艾草的煙氣瞬間彌漫開來。那些藤蔓像是被灼燒般劇烈扭動，紛紛縮回霧中，嘶嘶聲里帶著明顯的忌憚。

“趁現在快走！”蕭墨抓住間隙，帶頭沖向黑霧籠罩的山谷。越靠近山谷，霧氣越濃，能見度不足三米。戰術手電的光束在霧里散開，只能照出眼前幾米的范圍，耳畔的“嘶嘶”聲越來越清晰，仿佛有無數東西在霧中潛行。

蕭墨突然停步，目光落在前方的空地上。那里散落著幾個翻倒的藥箱，銀針撒了一地，其中一根銀針上還纏著半截黑色藤蔓，針尾的血跡已經發黑——正是孫行空常用的針。

“師父來過這里。”蕭墨撿起銀針，氣勁探入的瞬間，突然臉色一變，“這上面有怨氣！”話音剛落，黑霧突然劇烈翻涌，無數雙綠色的眼睛在霧中亮起，形成一片詭異的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