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腹中空空如也的腸鳴聲打破了寂靜。連續兩日高強度廝殺,僅靠半塊壓縮餅干支撐的體力早已透支,指尖的氣勁都帶著幾分滯澀。
他貓著腰穿行在灌木叢中,三丈內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耳朵。行至一處避風的山坳,果然見幾株野生山楂樹綴滿紅果,酸澀的氣息混著草木清香鉆入鼻腔。
蕭墨剛摘下一顆咬開,喉間突然涌上腥甜——連日激戰讓內腑震蕩,這口山楂的酸澀竟激得他差點嘔出血來。“得找處隱蔽的地方休整。”
目光落在山坳盡頭的巖縫。那縫隙寬約三尺,深處黑黢黢的,像是天然的藏身之所。蕭墨剛要挪步,耳尖突然捕捉到細碎的腳步聲,夾雜著孩童壓抑的啜泣。
他瞬間矮身躲進山楂樹叢,氣勁凝成屏障隔絕自身氣息。只見三個百姓蜷縮著從巖縫中走出,為首的老漢背著個昏迷的少年,婦人懷里還抱著個嚇得發抖的小女孩,三人衣衫襤褸,腿上都帶著血跡,顯然是剛從南京城里逃出來的。
“爹,這里真的安全嗎?”婦人的聲音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城里到處都是鬼子,連寺廟都被他們燒了......”老漢嘆了口氣,渾濁的眼睛里滿是血絲:“再往前就是安全區的外圍,聽說有米國醫生......”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軍犬的狂吠,緊接著是日軍的呵斥聲:“搜!仔細搜!少佐說這一帶肯定有漏網的zhina人!”
三人臉色驟變,慌忙往巖縫里鉆。蕭墨眼神一凜,摸出腰間的刺刀——追兵至少有十人,還帶著軍犬,硬拼絕非上策。
他迅速扯下幾片寬大的樹葉,蘸著山楂汁在地上畫了個指向西側峽谷的箭頭,隨即抓起兩顆石子,用巧勁擲向相反方向的密林。
“汪!汪!”軍犬的吠叫聲瞬間被引向西側,日軍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蕭墨這才從樹叢中鉆出,對著巖縫低喝:“快跟我走!順著峽谷走三里有處廢棄的獵人小屋,比這里安全!”
蕭墨拽著老漢的胳膊往西側峽谷疾奔,婦人緊緊抱著女孩跟在身后,枯枝在腳下發出“咔嚓”脆響,在寂靜的山林里格外刺耳。“快!進峽谷!”
蕭墨低吼著推開擋路的荊棘。峽谷入口僅容兩人并行,兩側崖壁陡峭如刀削,他剛要鉆進陰影,忽然頓住腳步,前方三十丈處的亂石堆后,藏著三道呼吸聲。“躲起來!”
蕭墨按住百姓的肩膀,自己則矮身竄到一塊巨石后。片刻后,三個穿破軍裝的士兵從亂石堆后探出頭,為首的年輕人左臂空蕩蕩的,顯然是在戰斗中失去了胳膊,他警惕地掃視著峽谷,聲音沙啞:“是自己人嗎?”
“中央軍的?”蕭墨松了口氣,從巨石后走出。三個士兵看到他腰間的刺刀和染血的短褂,緊繃的肩膀微微松弛,獨臂士兵苦笑:“我們是突圍時掉隊的,藏在這三天了。”
婦人抱著女孩湊過來,眼里滿是希冀:“幾位長官,你們知道安全區怎么走嗎?”獨臂士兵的目光暗了暗:“安全區門口的鬼子比狗還多,昨天我們看到有百姓想進去,被機槍掃倒了一片......”
他忽然看向蕭墨,“兄弟看著像練家子,要不要一起走?我們發現了條密道,能繞到安全區后面的排水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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