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針引陽氣，天璇針通淤塞。”蕭墨低喝一聲，第二枚銀針已刺入“犢鼻穴”，針尖帶著玄陰針的涼意，精準鎖住一處頑固的寒結。

他手腕輕旋，針尾螺旋紋轉動時，氣感如鉆頭般一點點啃噬淤堵，衛老爺子額頭滲出細汗，卻死死盯著天花板，不肯哼出聲。

衛星璇攥著帕子的手微微發抖，她從未見過爺爺在施針時如此失態。衛明遠站在一旁，目光落在蕭墨專注的側臉上，帶著幾分探究。

第三枚銀針刺入“陽陵泉”時，蕭墨突然加重指力。氣感如兩道溪流，一道帶著八極拳的剛勁沖破表層淤堵，一道借著太極的黏勁繞開受損經脈，最終在膝蓋深處匯合成暖流。

老人猛地攥緊藤椅扶手，指節泛白，卻在暖流散開的剎那，長長舒了口氣。“嘶——”衛老爺子的腿竟能微微彎曲，雖然幅度極小，卻已是多年未見的景象。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膝蓋，渾濁的眼底閃過一絲驚訝。蕭墨收針時，額角已沁出冷汗。三枚銀針的針尖都凝結著細小的黑晶，那是被逼出的寒氣。

“只能緩解三個時辰。”他將銀針放入消毒棉，“舊傷太深，經脈早已壞死，除非……”“除非換腿？”

衛老爺子打斷他，語氣帶著自嘲，“孫老頭早說過，我這條腿能走路就該燒高香。”

他忽然拍了拍蕭墨的肩膀，力道竟不比年輕人弱，“小子，比你師父當年穩。”

蕭墨剛要開口，卻見衛老爺子從藤椅旁摸出個鐵盒，打開后里面竟是枚軍功章，邊緣磨得發亮。“長津湖的冰，比你這針氣還冷。”

老人將軍功章塞進蕭墨手里，“拿著，算你給我解痛的謝禮。”衛星璇驚呼：“爺爺！這是您最寶貝的……”“現在是這小子的了。”

衛老爺子揮揮手，重新靠回藤椅，語氣卻柔和了些，“讓廚房弄點吃的，魔都的小籠包不錯，小子你也試試。

衛明遠看著父親舒展的眉頭，對蕭墨拱手道：“多謝你小蕭。”他眼中的審視已化作認可，“孫老果然沒看錯人。”

蕭墨握著那枚軍功章，沒有拒絕，以衛老爺子的脾氣，自己拒絕說不定老人家才會生氣。飯桌上，衛夫人不停給蕭墨夾菜，話里話外都在打聽孫行空的近況。

衛星璇偶爾插兩句，耳尖卻總是泛紅。衛老爺子喝著黃酒，忽然對蕭墨道：“交流會有場青年醫者比拼，我會去看看的，小子別讓我失望。”

以衛老的身份想要進會場觀禮自然不會有任何阻礙。蕭墨眼神堅定的點點頭。

殊不知身旁坐著的衛星璇眼中冒出一絲不可名狀的光芒。這光芒自然被餐桌那邊坐著的衛老爺子以及衛明遠夫婦看在眼里。夫婦倆對視了一眼默契的什么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