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坐起,冷汗浸濕了睡衣。沈倦幾乎立刻醒來,手臂迅速將她攬入懷中。
又做噩夢了?他的聲音帶著睡意,但眼神卻異常清醒。
蘇晚晴靠在他胸前,感受著他平穩的心跳。這一刻,她突然意識到:無論她何時驚醒,沈倦總是醒著的。仿佛他永遠在守夜,永遠在監視。
我夢到......她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出那個呼喚她的聲音。
沈倦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后背:別想了,都是夢而已。需要我叫杜蘭德醫生來嗎?
不用了。她輕聲說,心里卻升起一個可怕的疑問:為什么每次她出現異常,他第一個想到的總是杜蘭德醫生?
第二天,沈倦為她準備了一個驚喜——一間重新裝修的畫室。
你可以在這里畫畫,打發時間。他微笑著展示滿墻的畫具,我請了老師每天來陪你。
畫室很美,朝南的落地窗外是整片玫瑰園。但蘇晚晴注意到,每個窗戶都裝上了隱形的防盜網,門口站著隨時待命的女傭。
她拿起畫筆,試圖描繪窗外的景色。可是當筆觸落在畫布上時,她的手卻不聽使喚地畫出了一片深藍——像是深海。
怎么了?沈倦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
蘇晚晴猛地回過神,發現自己竟然在畫布上勾勒出了一個模糊的通道輪廓。她急忙用顏料覆蓋掉那片藍色:沒什么,只是隨便畫畫。
沈倦的目光在畫布上停留了片刻,隨即溫柔地取走她手中的畫筆:你累了,該休息了。
在他轉身的瞬間,蘇晚晴清楚地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冷光。那種眼神,不像是在看摯愛的妻子,更像是在審視一個即將失控的實驗品。
當晚,蘇晚晴站在臥室的陽臺上,望著遠處城市的燈火。夜風吹拂著她的長發,帶來片刻的自由錯覺。
突然,一雙手從背后環住她,沈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晚上風大,你會感冒的。
蘇晚晴僵硬在他懷里,這一刻,她清晰地感受到:這份無微不至的關愛,實際上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而她,正在這張網中慢慢窒息。
最可怕的是,這種窒息感,竟然帶著一種詭異的熟悉。
仿佛她早已在這個溫柔的牢籠里,生活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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