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晴站在酒店套房的鏡子前,整理著深灰色西裝套裝的領口。今天她將陪同沈倦與一家德國科技公司簽署重要合作協議,這是她首次以沈氏集團戰略規劃總監的身份公開亮相。
“準備好了嗎?”沈倦從身后走近,雙手輕輕搭上她的肩膀。
鏡中,他們像一對完美的商業伴侶——他沉穩威嚴,她聰慧干練。但蘇晚晴心中總有一絲難以名狀的空缺感,仿佛這幅畫面缺少了某個重要的部分。
“我總覺得...”她猶豫著開口,“好像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沈倦的眼神微微一凝,但很快恢復平靜:“杜蘭德醫生說這是創傷后應激障礙的正常現象。記憶會慢慢恢復的,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蘇晚晴點頭,將這個不安的感覺壓回心底。自從開始參與公司業務以來,這種缺失感越來越強烈,特別是在處理某些特定類型的項目時,她會有種奇異的熟悉感,卻始終抓不住具體的記憶。
簽約儀式在酒店頂層的會議中心舉行。蘇晚晴以流利的德語與德方代表交談,對技術細節的精準把握讓對方頻頻點頭稱贊。
“沈太太不僅美麗,更是難得的專業人才。”德方ceo對沈倦說。
沈倦自豪地摟住蘇晚晴的腰:“我妻子在很多方面都令我驚喜。”
簽約后的酒會上,蘇晚晴周旋在賓客之間,得體地應對著各種商業寒暄。但她的注意力被會場角落的一個男人吸引——他獨自站著,目光始終跟隨著她。
當他們的視線在空中相遇時,蘇晚晴感到心臟莫名地加速跳動。那個男人看起來三十歲左右,面容剛毅,戴一副金絲眼鏡。他的眼神復雜,混合著驚訝、擔憂和某種她讀不懂的情緒。
“在看什么?”沈倦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蘇晚晴回過神,發現沈倦正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那個男人,臉色瞬間陰沉。
“那個人...”她輕聲說,“好像很面熟。”
沈倦握住她的手,力道有些重:“趙霆軒,一個不值得一提的競爭對手。不必理會他。”
趙霆軒。這個名字在她心中激起一陣漣漪,但她不確定為什么。
酒會進行到一半時,蘇晚晴借口補妝來到洗手間。站在鏡子前,她試圖理清紛亂的思緒。趙霆軒的臉和她心中的缺失感之間,似乎有著某種聯系。
“蘇女士。”一個女聲從身后傳來。
蘇晚晴轉身,看見一個陌生女子站在洗手間門口。
“趙先生想見您,”女子低聲說,“五分鐘後,二樓露臺。”
說完,女子迅速離開,留下驚愕的蘇晚晴。
回到酒會現場,蘇晚晴心不在焉。趙霆軒為什么要見她?他們之前認識嗎?為什么沈倦對他的態度如此敵對?
“不舒服嗎?”沈倦關切地問,“你的臉色不太好。”
“可能有點累了,”她勉強微笑,“我想去透透氣。”
沈倦點頭:“我陪你。”
“不用了,”她急忙說,“你還需要招待客人。我就在二樓露臺坐一會兒。”
沈倦猶豫了一下,最終同意:“好吧,別太久。”
蘇晚晴的心跳如擂鼓。她既期待與趙霆軒的會面,又害怕這可能是個陷阱。
二樓露臺空無一人,夜風微涼。蘇晚晴靠在欄桿上,望著城市的夜景,心中充滿矛盾。
“蘇女士。”趙霆軒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她轉身,面對這個神秘的男人:“趙先生。”
趙霆軒凝視著她,眼神中帶著她讀不懂的痛苦:“你...還好嗎?”
這個問題出乎蘇晚晴的意料:“為什么這么問?”
“因為你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他的聲音低沉。
蘇晚晴困惑地皺眉:“我們認識嗎?”
趙霆軒的表情變得復雜:“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云頂公寓?西山療養中心?林曉夢?”
這些地名和人名像鑰匙一樣,試圖打開她記憶的鎖,卻只換來一陣劇烈的頭痛。蘇晚晴按住太陽穴,痛苦地閉上眼睛。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晚晴,聽著,”趙霆軒急切地上前一步,“你現在很危險。沈倦他——”
“離我妻子遠點,趙霆軒。”沈倦冰冷的聲音從露臺入口傳來。
蘇晚晴驚慌地轉身,看見沈倦站在門口,臉色陰沉得可怕。
趙霆軒毫不退縮地與他對視:“告訴她真相,沈倦。”
“真相就是,你一直試圖破壞我們的婚姻,現在甚至利用我妻子的健康狀況來達到目的。”沈倦走上前,將蘇晚晴護在身后,“我警告過你,離我們遠點。”
蘇晚晴看著兩個男人之間的對峙,大腦一片混亂。
“晚晴,”趙霆軒的目光越過沈倦,直視她的眼睛,“問問你自己,為什么你的記憶有大片空白?為什么你對很多事情一無所知?為什么——”
“夠了!”沈倦厲聲打斷他,“保安!”
幾名酒店保安迅速出現。沈倦指著趙霆軒:“這位先生騷擾我的妻子,請讓他離開。”
保安上前請趙霆軒離開。臨走前,他最后看了蘇晚晴一眼,無聲地說了幾個字。根據口型,似乎是頂樓?
回程的車上,沈倦一直沉默。蘇晚晴也不敢開口,腦海中反復回響著趙霆軒的話。
為什么她的記憶有大片空白?為什么她對很多事情一無所知?頂樓又是什么意思?
“他跟你說了什么?”沈倦突然問,聲音緊繃。
蘇晚晴猶豫了一下,決定隱瞞部分真相:“他說你我是商業競爭對手,還問我還記不記得一些地方和人名。”
“比如?”沈倦追-->>問。
“云頂公寓,西山療養中心,還有一個叫林曉夢的人。”她如實回答,觀察著沈倦的反應。
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很快恢復平靜:“都是他編造的謊。西山療養中心已經廢棄多年,林曉夢...”他停頓了一下,“是一個患有妄想癥的女人,曾經騷擾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