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晴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他怎么這么快就找到了她們?
沈倦推開車門,向她伸出手:“把念念給我。”
“不!”蘇晚晴緊緊抱住女兒,后退一步。
沈倦的眼神危險地瞇起:“不要逼我動粗,晚晴。”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書店的門突然打開,一個年輕女子探出頭來:“蘇女士?快進來!”
蘇晚晴毫不猶豫地沖向書店。沈倦迅速下車追趕,但他的保鏢拉住了他:“老板,有警察。”
不遠處,一輛警車正緩緩駛來。
沈倦咬牙切齒地看著蘇晚晴消失在書店門口,最終退回車內。黑色轎車迅速駛離。
書店內,蘇晚晴靠在門上喘息。溫暖的燈光,書香,以及安靜的氛圍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我是克洛伊。”那個年輕女子走上前,她有一頭紅色的卷發和關切的眼神,“李巖通知我了。來,把孩子給我,她需要立即就醫。”
蘇晚晴警惕地抱緊念念:“我怎么能相信你?”
克洛伊理解地點頭:“云頂公寓。”
暗號正確。蘇晚晴終于放松下來,將念念交給克洛伊。
書店后面有一個隱蔽的房間,里面已經有一個醫生在等待。看來趙霆軒的準備比她想象的更加充分。
當醫生為念念檢查時,克洛伊遞給蘇晚晴一杯熱茶和一套干凈的衣服。
“我們必須盡快離開巴黎。”克洛伊說,“沈倦的勢力比我們預想的還要大。他買通了警方和機場安保,你們的照片已經被分發到各個交通樞紐。”
蘇晚晴感到絕望:“那我們能去哪里?”
克洛伊展開一張法國地圖,指向南部的一個小點:“這里,圣西爾拉波皮。一個小村莊,與世隔絕,沈倦的人暫時還不會找到那里。”
“我們怎么去?”
“有一條...非官方路線。”克洛伊壓低聲音,“通過一個幫助...像您這樣的女性的組織。”
蘇晚晴明白了。這是一個幫助家暴受害者的地下網絡。
“什么時候出發?”
“現在。”克洛伊看了一眼正在接受治療的念念,“等孩子的狀況穩定一些,我們就走。有一輛車在等著。”
一小時后,念念的體溫略有下降,睡了過去。醫生表示可以旅行,但必須盡快找到更完善的醫療設施。
克洛伊帶著她們從書店后門離開,一輛不起眼的灰色小貨車等在那里。司機是一個面容和善的中年女子,名叫伊莎貝爾。
“我們會安全的,親愛的。”伊莎貝爾用帶著口音的英語安慰蘇晚晴,“這條路線我們走過很多次了。”
貨車駛入巴黎的夜色中,蘇晚晴緊緊抱著沉睡的念念,望著窗外飛逝的城市光影。每一次以為安全的時候,沈倦都會再次出現,像噩夢一樣糾纏不休。
“他很執著,你的丈夫。”伊莎貝爾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他不是我的丈夫。”蘇晚晴輕聲說。
伊莎貝爾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瘋狂的愛與恨,往往只有一線之隔。”
貨車駛出巴黎,進入郊區的公路。雨已經停了,月光透過云層縫隙灑落,為田野鍍上一層銀邊。
在某一刻,蘇晚晴瞥見后視鏡中有一對遙遠的車燈,始終與她們保持著不變的距離。她的心再次提起——是巧合,還是又被跟蹤了?
但她太累了,無法持續保持警惕。在車輛的搖晃中,她漸漸閉上眼睛,陷入半睡半醒的狀態。
夢中,她回到了那個普羅旺斯的房子,安安在花園里奔跑,回頭對她微笑。沈倦站在露臺上,手中拿著兩個煎餅——一個給她,一個給那個寒冷的冬日里的小男孩。
“為什么?”她在夢中問他,“為什么要把愛變成囚籠?”
沈倦沒有回答,只是悲傷地看著她,仿佛她才是那個不理解的人。
當蘇晚晴驚醒時,天已微亮。貨車停在一個加油站,伊莎貝爾正在加油,克洛伊在便利店購買食物。
后座的車門突然打開,一個陌生男子坐了進來。蘇晚晴驚恐地想要尖叫,但男子迅速捂住她的嘴。
“別出聲,蘇女士。”男子低聲說,亮出一個證件——國際刑警組織,“我是來幫您的。”
蘇晚晴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沈倦已經被國際刑警通緝,涉及多起跨國犯罪。”警官快速解釋,“我們需要您的證詞。但在此之前,我們必須確保您的安全。”
他遞給蘇晚晴一部手機:“打給您信任的人,確認我的身份。”
蘇晚晴猶豫著,撥通了李巖的號碼。短暫的等待后,李巖證實了這位羅伯特警官的身份。
“但我們不能跟您走。”蘇晚晴掛斷電話后說,“我們有自己的計劃。”
羅伯特警官理解地點頭:“我明白您的不信任。但請允許我提供一些幫助。”他遞給蘇晚晴一個新的護照和一部安全手機,“有任何需要,打第一個快捷號碼。”
他迅速下車,消失在晨霧中。
伊莎貝爾和克洛伊回到車上,似乎對剛才的插曲一無所知。
貨車再次上路,蘇晚晴握著那本新護照,心中五味雜陳。每一個提出幫助的人都可能另有目的,每一次信任都可能帶來毀滅。
陽光終于沖破云層,照亮前方的道路。念念在她懷中動了動,睜開眼睛。
“媽媽,我們在哪里?”
蘇晚晴親吻女兒的額頭:“在去新家的路上,寶貝。”
是的,一個新家,又一次逃亡。但這一次,她手中多了一些籌碼——國際刑警的介入,以及那本林曉夢的護照中尚未解開的秘密。
沈倦以為他掌控一切,但游戲才剛剛開始。而這一次,她不再是那個無助的囚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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