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整,圍墻外傳來三聲短促的汽車喇叭聲——約定的信號。
蘇晚晴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蹲下身,直視著念念的眼睛:“寶貝,記得媽媽跟你說過的冒險游戲嗎?”
念念興奮地點頭:“記得!我們要像故事里的小公主一樣勇敢!”
“對。”蘇晚晴緊緊抱住女兒,“現在游戲開始了。不管發生什么,緊緊跟著媽媽,不要出聲,好嗎?”
小女孩鄭重地點頭。
蘇晚晴深吸一口氣,抱起念念,向圍墻邊緣走去。就在她即將跨入監控死角的那一刻,瑪莎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夫人!你們要去哪里?”
蘇晚晴僵在原地,慢慢轉身。瑪莎站在花園中央,手中握著一部手機,臉上是復雜的表情——既有恐懼,也有決絕。
“我們只是散步。”蘇晚晴努力保持鎮定。
瑪莎搖了搖頭:“請不要這樣做,夫人。沈先生已經知道了。”
蘇晚晴的心沉到谷底:“你告訴他了?”
“我必須這樣做。”瑪莎的聲音顫抖,“他有我的家人...我很抱歉。”
就在這時,圍墻外傳來急促的汽車引擎聲,隨后是輪胎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音和一聲悶響。
蘇晚晴不顧一切地沖向圍墻邊緣,透過柵欄的縫隙,她看到那輛黑色標致被兩輛suv夾在中間,車門大開,阿杰不見蹤影。
計劃失敗了。趙霆軒的人被伏擊了。
“我們得回去了,夫人。”瑪莎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這一次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語氣。
蘇晚晴緊緊抱著念念,大腦飛速運轉。現在回去等于自投羅網,沈倦絕不會輕易放過這次逃跑企圖。
她注意到瑪莎雖然站在不遠處,但并沒有攜帶任何武器。而且,女管家的眼神中除了堅決,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
賭一把。
蘇晚晴突然放下念念,舉起雙手:“好吧,你贏了。我們回去。”
她慢慢向瑪莎走去,在即將接近的瞬間,突然俯身從靴子里抽出一把小刀——這是她前幾天從廚房偷藏起來的。
瑪莎驚恐地后退,但蘇晚晴的動作更快。她不是要傷害女管家,而是將刀尖對準了自己:
“讓我們離開,瑪莎。否則我死在這里,你認為沈倦會放過你嗎?”
瑪莎的臉色瞬間蒼白:“夫人,別做傻事!”
“打開門,讓我們走。”蘇晚晴的刀尖已經刺入皮膚,血珠滲了出來,“我知道你不是完全忠于他。你有家人,我理解。但今天要么我們離開,要么你向沈倦解釋我的死因。”
瑪莎顫抖著,眼淚涌出眼眶:“我不能...我的女兒...”
“我也有女兒。”蘇晚晴看向緊緊抱著她腿的念念,“請理解一個母親的心情。”
長時間的沉默后,瑪莎終于點了點頭。她取出電子卡,打開了通往小路的后門。
“快走。”女管家低聲說,“有一輛藍色雷諾停在第三個路口右轉處,鑰匙在左前輪下面。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蘇晚晴驚訝地看著她:“為什么幫我們?”
瑪莎苦笑:“我也有良心,夫人。快走吧,他們很快就會追來。”
蘇晚晴不再猶豫,抱起念念沖出后門。就在她踏上小路的瞬間,一聲槍響劃破清晨的寧靜。
她回頭,看見瑪莎緩緩倒下,胸口綻開一朵血花。圍墻內,幾個黑衣男人正快速接近。
“跑!”瑪莎用盡最后的力氣喊道。
蘇晚晴抱著女兒,拼命向前奔跑。第三個路口,右轉——她默念著瑪莎的指示,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
身后傳來追趕的腳步聲和喊叫聲。一輛車從后面追來,她幾乎能感覺到輪胎碾過路面的震動。
就在她即將到達第三個路口時,那輛藍色雷諾出現在視野中。她撲到左前輪處,果然摸到了一把鑰匙。
解鎖,上車,啟動——一系列動作幾乎在瞬間完成。當她踩下油門時,追兵已經近在咫尺。
子彈擊中了后車窗,玻璃碎片四濺。念念驚恐的哭聲中,蘇晚晴不顧一切地駕車沖向前方。
在后視鏡里,她看到那輛黑色標致熊熊燃燒,阿杰生死未卜。而瑪莎的尸體躺在血泊中,眼睛仍望著她們離開的方向。
淚水模糊了視線,但蘇晚晴緊緊握著方向盤。現在她不僅是為了自己和念念的自由而逃,也是為了不辜負那些為幫助她們而付出代價的人。
前方的道路蜿蜒伸向未知的遠方,每一秒都充滿危險。但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