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養老院回來后,西山別墅成了懸在所有人頭頂的利劍。趙霆軒在書房里點燃第三支煙,煙霧繚繞中他的聲音異常冷靜:“那是沈倦經營多年的堡壘,強攻就是送死。”
“可孩子等不了!”蘇晚晴攥緊拳頭,桂姨那句“地下室有哭聲”日夜在她耳邊回響。
“所以需要誘餌。”趙霆軒摁滅煙蒂,“一個足夠讓他方寸大亂的誘餌。”
蘇晚晴迎上他的目光,已經明白:“我去。”
計劃在深夜成型。蘇晚晴將作為明線,在沈氏重要簽約儀式的酒店公開露面,吸引沈倦離開西山;趙霆軒親自帶隊暗線潛入,趁著防衛空虛搜尋孩子。阿堅負責蘇晚晴的安保,配備最精干的六人小組。
“記住,”趙霆軒最后交代,“你的任務不是對抗,是拖延。一旦確認我們得手,立刻撤離。”
出發前,蘇晚晴在嬰兒床邊站了很久。念念睡得正熟,小手攥著她的一根手指。她輕輕抽出手,將一張疊好的字條塞進孩子枕下——如果她回不來,至少念念會知道媽媽為什么離開。
上午十點,君悅酒店大堂水晶燈流光溢彩。蘇晚晴穿著珍珠灰套裝出現時,空氣靜了一瞬,隨即是壓抑的騷動。財經記者們認出這張曾經出現在沈倦身邊的臉,快門聲如驟雨響起。
她在咖啡廳臨窗位置坐下,點單的手穩得出奇。阿堅耳麥里傳來第一道消息:“目標車隊已離開西山,三輛車,朝你們方向。”
十五分鐘后,第二道消息更輕快些:“暗線已進入別墅區,白房子確認。”
蘇晚晴端起咖啡杯,瓷器相碰的輕響是她唯一泄露的緊張。時間被拉成細絲,每一秒都可能斷裂。她看著窗外,想象著此刻西山正在發生的無聲戰斗——趙霆軒的人應該正在破解門禁,搜索每一個房間,尋找那個可能存在的孩子……
耳麥里突然傳來短促的電流聲,隨即是趙霆軒壓低的、帶著喘息的聲音:“孩子找到。女孩,三歲左右,穿粉色裙子……長得像念念。”
蘇晚晴手中的勺子掉進杯里,濺出的咖啡染污了桌布。她死死咬住嘴唇,才沒讓那聲哽咽溢出。
“確認是安安?”她啞聲問。
“脖子上有曉夢給的玉鎖,刻著‘安’字。”趙霆軒頓了頓,背景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但曉夢不在。房間只有孩子一個人,沒有生活痕跡……我們得撤了。”
喜悅和失落同時擊中她。安安找到了,可林曉夢呢?那個和她長相相似的女人,此刻在哪里承受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