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氣排查”人員離開后，公寓內的空氣凝固成了冰塊。

沈倦緩緩轉過身，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那雙眼睛里的風暴足以將人撕碎。他沒有看蘇晚晴，而是徑直走向書房，重重地關上了門。緊接著，里面傳來東西被狠狠砸在地上的碎裂聲，以及他壓抑到極致的、野獸般的低吼。

蘇晚晴抱著念念，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她知道，沈倦的怒火已經達到了。他那神秘的“王國”似乎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而這一切，都隱約與她那次冒險的聯系有關。

那個“工作人員”的眨眼是什么意思？是確認她的身份？是暗示她等待？還是……在警告她什么？

恐懼和一絲渺茫的希望在她心中激烈交戰。她感覺自己正站在一個岔路口，一邊是繼續留在沈倦身邊，過著行尸走肉般、但至少能暫時保證念念安全的生活；另一邊，是抓住這未知的可能，冒險一搏，但代價可能是萬劫不復。

那天晚上，沈倦沒有從書房出來。蘇晚晴也一夜無眠。

第二天清晨，沈倦出來了。他換上了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臉色平靜得可怕，仿佛昨夜那個失控的人只是幻覺。但他眼底那抹揮之不去的猩紅和周身散發的冰冷戾氣，讓人不寒而栗。

他沒有吃早餐，甚至沒有看蘇晚晴和念念一眼，只是在離開前，對如同驚弓之鳥般站在一旁的保姆冷冷吩咐：

“看好她們。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出，她也不準離開公寓半步。”

這是徹底的軟禁。他切斷了她們與外界最后一點可能的聯系。

保姆戰戰兢兢地應下。

沈倦離開后，公寓仿佛成了一個更堅固的牢籠。蘇晚晴走到落地窗前，看著樓下明顯增多的、看似隨意走動實則目光警惕的陌生身影，心沉到了谷底。沈倦加強了監控，她連一絲“縫隙”都找不到了。

絕望再次如同潮水般涌來。也許，她就不該抱有希望。也許，安分地做一只金絲雀，才是她唯一的生路。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是沈倦給她配的那部。屏幕上跳出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短信，內容只有簡意賅的一句話：

今晚八點，消防通道。信，或不信。——趙

趙！趙霆軒！

他竟然能將信息發到這部被監控的手機上！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沈倦的防御并非無懈可擊？還是……這根本就是沈倦的又一個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