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一盞接一盞熄滅,陳陌站在街角沒動。終端屏幕還亮著,守門人舊部的信息停留在最后一行:你們來找錯地方了。
他把這句話反復看了三遍,手指在回車鍵上停了兩秒,然后按下發送。張鐸的通訊頻道接通。
“計劃改了。”他說,“k7要提前見面,地點換到老電廠東門,時間是風停的時候。”
“風停?”張鐸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什么意思?”
“不是真的風。”陳陌收起終端,快步往回走,“是監控靜默期。規則探測絲每晚兩點十七分會休眠六分鐘,那是我們唯一能避開追蹤的時間窗口。”
腳步踩在水泥地上發出清晰聲響。他穿過兩條巷子,推開控制室的鐵門。李晚秋還在操作臺上躺著,臉色發白,呼吸淺得幾乎看不見胸口起伏。
他走到她身邊,輕拍她的肩膀。
“醒一下。”
她睫毛顫了兩下,慢慢睜開眼。
“你回來了……”聲音很弱,像從很遠的地方飄來。
“我需要你再確認一件事。”陳陌把終端遞到她面前,調出城市地下管網圖,“你說七支線是鏡像入口,真正的通道在光的背面。這是什么意思?”
李晚秋盯著屏幕看了很久,手指微微抬起,在空中畫了個倒三角。
“光打過來的地方,影子朝哪邊?”
“反方向。”
“那就對了。”她閉上眼,“夾層在變電站下方,但必須從背光面進去。他們用水泥封住入口,是因為正面已經被污染。真正的路……藏在沒有光照到的地方。”
陳陌記下坐標,立刻連接規則錨。五處規則波動點的熱力圖自動彈出,呈星狀分布,中心指向市中心一棟廢棄大樓——外形和e-7樞紐偽裝模型完全一致。
他放大建筑結構圖,發現地下三層有一段未標注的空間,位置正好對應李晚秋說的夾層。
“找到了。”他低聲說。
張鐸這時也進了門,手里拎著裝備包。“廣播站暫時放棄。你說的靜默期還有四小時,夠我們準備。”
三人圍到操作臺前。墻面投影展開,地圖被分成三個區域:東南、西北、中心。
陳陌用紅筆圈出兩條路線。
“雙線誘敵。”他說,“張鐸帶人去東南兩個測試點,整點前制造混亂,逼規引調動防御資源。我和規則錨走地下夾層,在同步窗口切斷主鏈。”
張鐸皺眉:“你怎么保證他們真會調兵?萬一那是陷阱呢?”
“能量流有延遲差。”陳陌調出數據圖,“五個點的能量輸出存在0.3秒偏差,說明它們受同一個中樞控制。每次整點同步時,系統必須重新校準。只要我們在校準前干擾外圍,中樞一定會反應。”
張鐸沉默幾秒,點頭。
“行。但我得帶上中繼器,萬一你那邊出事,我能第一時間支援。”
“可以。”陳陌轉向李晚秋,“你留在控制室,負責監控全局。如果感知到守門血脈共鳴,就啟動信物。”
李晚秋沒說話,從衣領里拉出一枚金屬片,上面刻著倒三角符文。她輕輕貼回胸口。
“我知道該怎么做。”
陳陌看著她蒼白的臉,又補充一句:“這次不讓你一個人承擔。”
墻上的鐘顯示一點五十二分。距離靜默期還有二十五分鐘。
終端突然震動。一條新信息跳出來:&lt-->>;br>他們知道你要來。換地點,等風停
發信人:k7。
陳陌盯著屏幕,手指快速敲擊鍵盤。他調出城市監控日志,篩選出所有探測絲信號中斷記錄,發現規律——凌晨兩點十七分,全市規則監測網絡會短暫離線,持續六分鐘。
這就是“風停”。
他立即修改行動計劃,將接頭點移到排水總站西側通風井——那里遠離主干道,且處于夾層正上方,便于突入。
“行動提前。”他對張鐸說,“現在出發,趕在靜默期開始前到位。”
張鐸檢查完裝備,背上背包,站在門口等指令。
陳陌打開電子預案,設定三級響應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