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落在地面，發出輕微的響聲。

陳陌立刻蹲下，手指靠近那灘血，沒有溫度，也沒有氣味。他啟動規則之眼，視野中卻沒有浮現任何符號或痕跡。這血不屬于影城已知的任何規則體系。

他抬頭看向李晚秋。

她正盯著血跡，呼吸變淺，右手不自覺地按在手腕上。銀痕正在微微發亮，像是被什么喚醒。

“你感覺到了？”陳陌問。

她沒回答，眼神有些失焦。

下一秒，她的身體晃了一下。

陳陌伸手扶住她肩膀。

“我看到了。”她低聲說，“一道門，黑色的，上面有鎖鏈。有個女人跪在前面，嘴里念著一句話。”

“什么話？”

“名去形替，血償門啟。”

她說完這句話，太陽穴突突跳動，像是有東西在往腦子里鉆。她抬手pressing太陽穴，額頭滲出冷汗。

陳陌從背包里拿出記錄本，翻到之前寫的幾行字：夜祠碑、萬規歸一、守門人血脈。

他指著“夜祠碑”三個字，“這個碑，你以前見過嗎？”

李晚秋看著那三個字，瞳孔猛地收縮。

“我……記起來了。”她的聲音開始發抖，“小時候，祖母帶我去過一個地方。地下三層，全是石墻。墻上刻滿了和你現在寫的一樣的字。”

“然后呢？”

“他們把我帶到中間。有人說——‘初代之后，承印者’。”

“誰說的？”

“我不知道。他們都蒙著臉。”她閉上眼，“那天晚上，我流了很多血。醒來后，祖母告訴我，守門人不能提過去的事。說了就會引來災禍。”

陳陌合上本子，聲音很穩：“但現在不說，可能才是最大的災禍。”

李晚秋搖頭，“我不是怕。我是怕我說出來之后，會連累你。”

“我已經在局里了。”他說，“從踏進影城那一刻起，就沒有退路。”

通道里安靜下來。風從遠處吹來，帶著一絲鐵銹味。

李晚秋睜開眼，看著陳陌的臉。

“你還記得我在第63章做的事嗎？”她問。

“你用記憶換通道。”

“不是記憶。”她搖頭，“是封印。我把一部分記憶封進了血里。每次使用能力，封印就會松一點。”

“所以你現在想起來的，是被壓下去的東西？”

“對。”她深吸一口氣，“我本來以為能一直壓住。但現在……銀痕越來越燙，夢里的門越來越清晰。我知道它要開了。”

“哪道門？”

“影城真正的入口。”她說，“不是月圓夜出現的那座城。是更早的東西。一個被埋在現實地底的結構。它靠守門人的血激活。”

陳陌盯著她，“你是鑰匙？”

“我是容器。”她糾正，“真正的鑰匙是‘夜祠碑’。但只有守門人的血能打開通往它的路徑。”

空氣變得沉重。

陳陌握緊了腰間的規則錨-04。方牌依舊滾燙，背面的劃痕似乎比剛才更深了些。

“趙三不知道這些。”他說。

“他知道一部分。”李晚秋說，“商人只交易表面規則。但他背后的人——規引頭目，一定清楚全部流程。”

“他們想重啟儀式。”

“不只是重啟。”她搖頭，“他們是想完成最后一環。讓所有分散的規則匯聚成一體。那時，影城不再只是月圓夜出現的異空間。”

“它會變成常態。”

“整個世界都會變成影城。”

兩人沉默。

外面傳來一陣低沉的震動，像是遠處的地殼在移動。通道頂部掉下一些灰塵，落在血跡旁邊。

李晚秋忽然抓住陳陌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