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門合攏的瞬間,陳陌抬手用鐵絲劃破掌心。血剛流出,空氣中那點微弱的紅光就閃了一下,隨即熄滅。他盯著門縫最后一點光消失的方向,低聲說:“十秒。”
張鐸立刻靠墻蹲下,李晚秋扶著門框站穩。她的呼吸很輕,但手指貼在墻面時微微發抖。
“東邊第三扇門后有風。”她說。
陳陌點頭,把規則錨塞進胸前口袋。血順著他的手掌滴在地上,發出輕微的嗒聲。他蹲低身體,向前挪動。走廊地面有幾道細線幾乎貼地延伸,像是被人刻意埋進去的金屬絲。
張鐸伸手碰了下影子邊緣。影子先于他動作,輕輕探出一截,觸到金屬絲的瞬間縮回。他搖頭:“踩線就換。”
陳陌盯著規則之眼里的能量流向。那些扭曲的文字殘影從線頭指向天花板夾層的一個通風口。他取下規則錨,按在最近的墻壁上。方牌發燙,震動持續三秒后減弱。空氣里那股壓迫感松了一瞬。
“現在。”他說。
三人同時沖向通風口下方。張鐸托起李晚秋,她伸手拉開蓋板。陳陌最后一個上去,腳剛離地,身后傳來一聲悶響——金屬絲斷了。
通風管道狹窄,只能爬行。爬了不到十米,前方出現微光。陳陌停下,示意后面兩人別動。他往前蹭了半米,透過網格看到下面是個小房間,燈光昏黃。
規引組織成員乙正站在一臺擔架旁。擔架上躺著一個人,脖子連著黑色裝置,臉上蓋著布。那人胸口有規律地起伏,但四肢僵直。
“靜默協議還在運行。”李晚秋貼在他耳邊說。
陳陌看到墻角放著一個金屬箱,上面刻著“規則炸彈-03”。箱子連接著一根導線,通向擔架下的控制臺。
“他不敢炸。”張鐸低聲道,“他自己也出不去。”
陳陌觀察房間布局。地上畫著圈,線條顏色和之前囚籠一樣。但這次符文疊加了兩層,外層是影城舊律,內層是新規。
“雙重覆蓋。”他說,“拆錯一層都會觸發替換。”
李晚秋閉眼片刻,再睜眼時瞳孔泛起金紋。“我來解封印,你們拖住他。”
陳陌從背包拿出棉簽和試管,把剛才取的血樣倒進密封袋。他撕開外層包裝,露出沾血的棉簽頭。
“準備好了就說。”他看著張鐸。
張鐸點頭,突然站起來拍打管道。聲音傳下去的瞬間,規引組織成員乙抬頭看向通風口。他手里拿著遙控器,指關節發白。
“入侵者!”他喊,“停止靠近!否則啟動炸彈!”
沒人回應。
他又按下按鈕,但控制臺沒反應。他慌了,轉身想碰擔架上的裝置。
就在這時,張鐸一腳踹開通風口蓋板跳下。人還沒落地,影子已先撲出,纏住對方手腕。規引組織成員乙掙扎,另一只手去摸腰間電擊槍。
陳陌緊跟著躍下,滾地翻到擔架側面。李晚秋最后一個下來,直接跪在擔架前,雙手覆在朋友額頭上。
符文開始褪色。
規引組織成員乙大叫:“你不能解除!這是高層指令!編號7必須移交!”
張鐸一拳打在他肩上,搶過遙控器砸向地面。對方還想喊,被張鐸用工具包壓住嘴。
“別說話。”張鐸說,“喊名字會引來更多人。”
陳陌蹲在控制臺前,把沾血的棉簽插進神經抑制器接口。屏幕閃了一下,顯示生物信息不符,判定失敗,然后自動關機。他拔掉連接線,裝置咔噠一聲松開。
朋友的身體軟了下來。
李晚秋喘了口氣,額頭滲出汗。她手指顫抖,但沒松開。
“還差最后一點……”她咬牙。
符文徹底消失的那一刻,朋友的眼皮動了動。
陳陌立刻檢查頸動脈。脈搏弱,但穩定。他掀開蓋布,看到朋友的臉蒼白如紙,嘴唇干裂,但眉毛動-->>了一下。
“他還記得我。”陳陌說。
李晚秋終于放手,往后一倒靠在墻上。她的手腕銀痕一閃即滅,皮膚冷得像冰。
張鐸把規引組織成員乙綁在椅子上,用封條貼住嘴。對方掙扎,眼睛瞪得很大。
陳陌走向金屬箱,打開一看,里面是空的,只有底部一張卡片。他拿出來,是塊加密數據卡,背面寫著“eclipse-phase3”。
他插入規則之眼輔助端口。系統彈出提示:裂痕增幅,方向西北。
“不是假的。”他說。
李晚秋抬頭:“他們不止在這里裝設備。”
陳陌蹲下翻找控制臺抽屜。找到一塊燒焦的電路板,邊緣刻著“裂痕增幅器-原型機”。他把它放進密封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