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還沒到。

半路上，地面突然震動。

一道裂縫在前方打開，深不見底。熱氣從中涌出，帶著鐵銹味。裂縫邊緣浮現出紅色數字：37。

陳陌瞳孔一縮。

又是三十七。

時間循環的核心數值。這個數字出現在這里，說明這片區域仍受循環規則影響。

他立刻后退，但裂縫擴張極快。幾秒內就橫亙在他們面前，寬三米，跳不過去。

“怎么辦？”張鐸問。

陳陌盯著裂縫底部。熱流中隱約有符號閃現，排列方式和之前循環中的符文一致。這是殘余規則在重組。

他想到什么，立刻翻開手腕上的布條。剛才在移動中，布條被磨破一角，露出底下皮膚。而皮膚上，竟浮現出一個極小的數字：26。

那是他們打破循環的那個節點。

“不是隨機的。”他說，“每次循環崩潰時，會在接觸者身上留下標記。我們是在那個時刻脫困的，所以身體記住了節奏。”

張鐸明白了：“你是說，我們可以用這個節奏干擾它？”

“試試。”陳陌咬破手指，在裂縫邊緣寫下“26”。

血剛落下，裂縫中的數字就開始跳動。

37→35→33→26。

當數字歸零時，裂縫停止擴張。

緊接著，底部傳來機械運轉聲。一塊金屬板緩緩升起，形成簡陋橋梁。

陳陌沒急著過。

他用規則之眼看橋面，發現橋身內部嵌著微型接口，連接著菌類網絡。這些菌毯喜歡血液，剛才他們用血開通道時就試過。

“橋能走，但不能一起上。”他說，“分批過，間隔十秒。”

張鐸點頭：“我先。”

他踏上橋，步伐穩定。走到一半時，橋面輕微晃動，但沒觸發異常。他安全抵達對面。

輪到陳陌。

他背著李晚秋，動作緩慢。走到三分之二處，橋下突然傳出嗡鳴。菌毯開始蠕動，橋體出現裂紋。

他加快腳步。

最后一米時，腳下金屬板斷裂。

他猛地躍起，落地翻滾，膝蓋撞在地上。李晚秋發出一聲悶哼，但沒醒。

張鐸沖過來扶他。

“沒事。”陳陌站起身，回頭看橋。整座橋正在塌陷，掉進裂縫燒成灰燼。

“只能走一次。”張鐸說。

“夠了。”陳陌調整背上的李晚秋，“我們過去了。”

前方就是鐘樓。

塔門半掩，里面漆黑。門框上沒有編號，也沒有光。但地面的金紋在這里匯聚成一點，像河流入海。

陳陌上前一步。

就在他即將踏入時，背后傳來布條的拉力。

他回頭。

張鐸站在原地，臉色變了。

“怎么了？”

張鐸抬起手腕，布條下的皮膚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印記——黑色三角，內部寫著“k5-18”。

那是陳陌的實驗體編號。

陳陌瞬間明白。

布條不只是連接工具。它在傳遞身份信息。誰觸犯規則，誰就會被標記。而現在，這個標記轉移到了張鐸身上。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