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等下再吃。”

“放涼就不好吃了，吃完再畫。”

意見不一致，誰都沒先挪開，余光瞥到筆尖的墨汁快要滴下，月滿樓一急用手擋了一下碗。

云錦書沒想到她會推開，一時沒拿穩，糖水撒了出去。

低頭一看，還沒干透的墨汁已經完全被暈染開，模糊一片。

“對不起。”云錦書張了張嘴，辯解的話怎么都說不出口。

“沒關系，草圖而已。”月滿樓放下筆，語氣倒是沒多少責備，更像是無奈。

轉頭接過云錦書手里的碗，幾口吃完，還點評了句，“挺好吃的”。

云錦書沒再說話，提上食盒，失魂落魄的走了。

月滿樓嘴上說是草圖，沒關系，云錦書卻是清楚的，她為了這個新式運輸工具已經忙了小半個月，修修改改，好不容易快要畫好。

結果自己送個夜宵，把一切都毀了。

就算月滿樓不怪她，云錦書都沒法原諒自己。

月滿樓也想到了，簡單把畫稿修繕一下，找地方放好，就匆匆回了房間。

一眼看到，床上蜷縮成一團的小鼓包。

“殿下。”隔著被子，月滿樓有些壞心的戳了戳。

被子里發出一聲悶哼，但沒有說話。

晚膳后就沐浴過了，現在也沒再洗的必要，月滿樓很快脫掉外衣，掀開被子鉆了進去。

忽然被人抱住，云錦書下意識掙扎了下，月滿樓稍稍用了些力氣，她就不動了。

感受著身后傳來的溫暖，自己先委屈的紅了眼眶。

月滿樓還是掀開被子才發現，只覺好笑，“我都沒生氣，殿下哭什么？”

眼淚沒有真的出來，是月滿樓在逗她，但云錦書的聲音悶悶的，真像是帶了些哭腔，“你還不如痛痛快快的發火，本宮可以理解，是本宮的心血被毀了也會生氣。”

“我知道殿下是在關心我，又不全是殿下的錯，我不用手擋，碗也不會歪。”

聽到這話，原本抱著雙膝的手慢慢松開，云錦書轉身，小心翼翼確認月滿樓臉上的表情，“你真這么想？”

“嗯。”月滿樓點頭，唇角勾起，“圖紙沒全損，晾干明天重新臨摹一遍就行，而且所有細節都在我腦子里，再畫一遍不難。”

說完，月滿樓低頭在云錦書額頭親了一下，“我也有錯，一忙起來就忽略了殿下，明日，我會陪殿下去長公主的賞梅宴的。”

心愿達成，云錦書很快從剛才的內疚里走出來。

有些別扭的表示，“本宮知曉你剛入軍器監，想做出一番成績，但是來日方長，沒必要把自己逼得太緊。你一個少監，也不需要事事親歷親為。”

“是，我記住了，以后能使喚別人干的就交給他們，絕不少了跟殿下相處的時間。”

“本宮又不是那個意思。”

嘴上說不是，可月滿樓一看她捏耳垂的小動作，就明白是口是心非。

不過，月滿樓也不指望一個傲嬌句句坦誠。

又靠近些，額頭互相抵上，月滿樓誘哄開口，“前幾天沒有達成的修煉，殿下今天想補上嗎？”

云錦書抿了抿唇，沒答話，調整完呼吸，直接仰頭親了上來。

兩人都閉著眼，卻能準確無誤的解開對方的寢衣。

不知是誰先發出一聲低吟，房間里最后一盞燭火也被熄滅。

夜色漸沉，只有天上的月亮，靜靜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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