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結果依舊如同之前在外圍一樣——空空如也。
除了他們幾人以及被囚禁的紅發少女,再沒有任何生命氣息或靈力波動存在。
“怎么會?”巖至遠眉頭緊鎖,心中的疑惑再次升騰。
以他結丹巔峰的神識強度,除非對方擁有元嬰級別的隱匿法寶或者神通,否則絕無可能完全避開他的探查。
難道對方真的已經離開了?可外面那些守衛的消失,蘇璃葉的被救走,又作何解釋?
對方費盡心思潛入此地,難道就只是為了救走一個無關緊要的蘇璃葉,而對這明顯更為重要的元嬰禁制和其中的囚徒視而不見?
一個念頭忽然閃過他的腦海:難不成,對方根本就沒有真正進入到這最核心的禁地?
只是在外圍活動,救走了蘇璃葉,而禁地的感應機制因為年代久遠或者某種未知干擾,出現了誤報?
這個想法讓他感到一絲荒謬,卻又似乎是目前唯一能解釋得通的可能性。
“四處仔細搜查!不要放過任何可疑之處!”巖至遠壓下心中的紛亂思緒,沉聲下令。
他不能僅憑猜測就放松警惕,必須確認此地的絕對安全。
聽到命令,隨行而來的數十名筑基修士以及那十數名結丹初期修士立刻分散開來,三人一組,五人一隊,開始對這處不算特別廣闊的地下空間進行地毯式的搜索。
他們或施展靈目術觀察能量殘留,或用法寶探測地面墻壁的異常,或小心翼翼地探查那些看似普通的巖石陰影,氣氛緊張而有序。
巖至遠、巖承以及另外幾位結丹中后期的長老則站在原地,神識依舊保持著高度警戒,覆蓋全場,以防備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
然而,就在大部分人手都投入到搜索中,精神最為集中也最為分散的這一刻——
異變,毫無征兆地爆發了!
“噗!”“噗!”“噗!”“噗!”
如同毒蛇出洞,又似鬼魅顯形!從眾人腳下的黝黑土地中,從四周看似堅不可摧的巖石墻壁內,甚至從頭頂的穹隆之上,猛然間刺出了無數道漆黑如墨、完全由精純魔氣凝聚而成的詭異觸手!
這些觸手速度快得超乎想象,仿佛本身就與這片空間的陰影融為一體,此刻只是驟然活化!
它們無聲無息,卻又帶著一種凍結靈魂的陰寒氣息,精準地纏向了那些正在執行搜索任務的巖家修士。
“啊!”
“什么東西?!”
“救命!”
“老祖救我啊!”
慘叫聲、驚呼聲、求救聲瞬間此起彼伏,打破了地下空間的死寂!
那些筑基修士幾乎在觸手及體的瞬間,就被一股無可抗拒的巨力束縛,護體靈光如同紙糊般破碎,連有效的反抗都未能做出,便被那滑膩而堅韌的黑色觸手死死纏繞,猛地拖向地面或墻壁!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當他們被拖拽接觸到地面或墻壁時,那原本堅實無比的巖石泥土,竟如同水面般蕩漾開一圈圈漣漪,直接將他們“吞”了進去,消失不見!
其最終去向,不而喻,自然是落入了隱匿在暗處的墨紫閻手中,成為了他修煉的資源。
那十數名結丹初期的修士,情況稍好一些,憑借結丹期的靈覺和更快的反應,在觸手襲來的瞬間試圖反抗,祭出飛劍、法寶,或是施展神通術法。
然而,這些黑色觸手不僅力量奇大,更是蘊含著一種侵蝕靈力、麻痹神魂的詭異特性。
他們的反抗如同石沉大海,僅僅掙扎了一兩下,便步了筑基修士的后塵,在絕望的怒吼與求救聲中,被無情地拖入“地下”或“墻內”,聲音戛然而止。
幾乎在同一時間,數道更加粗壯、魔氣更加凝練的黑色觸手,如同潛伏已久的巨蟒,驟然襲向站在原地警戒的巖至遠、巖承等幾位結丹中后期的核心人物!
“該死的!何方宵小,藏頭露尾!”巖至遠反應最快,怒喝一聲,聲若雷霆,在這封閉空間內震得人耳膜生疼。
他周身爆發出如同火山噴發般的磅礴靈力,結丹巔峰的威壓毫無保留地釋放開來,試圖震開這些詭異的觸手。
同時,他手中毫光一閃,一柄門板大小、雙刃閃爍著寒光的巨斧已然出現——正是他的成名法寶“碎玉斧”!
斧刃揮動間,帶起撕裂空氣的尖嘯,蘊含著開山裂石的恐怖力量,狠狠斬向纏繞向他雙腿的數根觸手!
“嗤啦!”
如同布帛被撕裂的聲音響起,那足以輕易纏殺結丹初期的魔氣觸手,在裂山斧的鋒銳與巖至遠的巨力之下,應聲而斷,斷裂處黑氣潰散,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但巖至遠也感覺到斧刃上傳來的凝滯感與一股不弱的反震之力,讓他心中微凜。
另一邊,巖承與其他幾位長老也是各顯神通。巖承身上那件輕質甲胄爆發出刺目的靈光,形成一層堅固的防護,同時他手中出現一柄燃燒著烈焰的長刀,刀光如火龍翻滾,將襲來的觸手斬斷、焚毀。
另外幾位長老,有人祭出一面青銅古盾,擋住觸手的纏繞,有人則施展出凌厲的劍訣,道道劍氣縱橫交錯,將靠近的觸手絞得粉碎。
襲擊他們的這些觸手,似乎確實要比襲擊那些低階修士的“纖細”一些,其中蘊含的力量也稍遜,其主要目的,顯然并非是要一舉擒拿或擊殺他們這些結丹中后期的好手,而更像是一種牽制與騷擾,是為了拖延他們的行動,讓他們無暇他顧。
就這么一耽擱,電光火石之間,當巖至遠幾人斬斷、逼退纏繞自身的觸手,再抬眼望去時,整個地下空間已然為之一空!
除了他們幾人,以及依舊被囚禁在元嬰禁制中、似乎對外界變故毫無反應的紅發少女之外,之前所有跟隨他們進來的筑基與結丹初期修士,已然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
連一絲血跡,一點殘破的衣物碎片都沒有留下,仿佛他們從未存在過一般。
只有空氣中尚未完全平息的靈力波動,以及那若有若無、令人作嘔的魔氣殘留,證明著剛才那場短暫而恐怖的襲擊并非幻覺。
巖至遠持斧而立,面色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胸膛因憤怒而微微起伏。
巖承與其他幾位長老也迅速靠攏過來,背對背結成簡單的防御陣型,臉上充滿了驚怒與后怕。
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子弟被那詭異的黑色觸手拖走,卻連敵人的影子都沒看到,這種無力感和憋屈感,幾乎讓他們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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