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滄海是宋南風的岳父,他避嫌也是應該的。”
“若只是避嫌也就罷了,先前宋南風曾發過誓,絕不會納妾,趙家風光時,宋南風做足了戲,一直扮演好女婿,趙家一出事,他立馬納青樓女子為妾,又置茗嫻于何地?”
承憤憤不平,一再為趙茗嫻說話,渾然沒有察覺到承瀾的眉心已然攏作一團濃霧。
這些年,趙茗嫻過的都是怎樣的日子?趙滄海可曾后悔過,因利益私心而毀了自家女兒的人生?
趙茗嫻究竟有多好,竟值得承惦念五年?“承,你莫忘了,趙茗嫻已名花有主!她的家事,你不該多管!”
經皇上提醒,承這才悲哀的想起自己只是個局外人,
“宋南風表里不一,忘恩負義,臣弟相信,不需我多,茗嫻很快就能看清他的真面目,眼下臣弟只想查清趙滄海的案子,為朝廷拔除真正的蛀蟲,還請皇兄允準,給臣弟一個歷練的機會!”
“奕王可知你主動請纓?”
承那琥珀色的眸子微微一轉,笑得狡黠,“朝政之事當由皇上您做主,父王的意見不重要。”
他避重就輕,承瀾已然猜到,“你是在你父王那兒碰壁,這才找到朕這里吧?”
被戳中的承尷尬一笑,“只要您下旨,父王他也無話可說。”
承瀾沉吟道:“此事牽連甚廣,一旦蹚了這渾水,可就回不了頭了。”
承毅然揚首,并無一絲退縮,“水至清則無魚,臣弟合該攪渾了它,大魚才會上鉤!”
他的態度十分堅決,最終承瀾沒有再攔阻,答應給他這個查案的機會。
承感激道謝,下完這盤棋,他便就此告辭,領命回府。
看著堂弟離去的背影,承瀾太陽穴直跳,但愿他和承之間,不會因女人而反目,但愿明堯那個秘密,永遠不會公開……
入夜后,承瀾又一次做了噩夢,吃了藥也不見效,仍舊頭疼得厲害。
心煩意亂的他離開寧心殿,閑轉透氣。
與此同時,趙頌嫻依舊獨坐于水榭邊,執著的彈著琵琶,她相信只要她每日彈奏,終有一日能再次偶遇承瀾,他一定會被她的這份癡心所打動。
承瀾習慣性的往水榭邊走去,然而行至半路,風間依稀傳一陣塤聲。
幽婉的樂聲如泣如訴,哀怨之中又夾雜著一絲柔潤空靈之感。
承瀾下意識循著塤聲前行,不覺間就走到了文軒齋附近的小花園中。
吳懷恩正待唱報,承瀾長指微抬,示意他不必出聲。
承瀾緩步近前,但見明月高懸,碎光灑落于歸于寂靜的塵世,而那手持陶塤,輕聲吹奏的,正是明堯無疑。
小小的少年佇立在花海中,靜靜地吹奏著,他的眼睛在黑夜里閃著瑩亮的光,起初承瀾以為那是月光在他眸中的倒影,但當淚珠滑落眼眶時,承瀾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他是在哭泣。
哽咽的明堯再也無法吹奏出連貫的塤聲,干脆蹲在地上,合著雙臂埋在膝蓋間,嗚咽低泣。
“哭什么?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身后驟然傳來的朗厲聲嚇了明堯一跳,“誰?誰在那兒?”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