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嫻這話指的是承瀾,她一直認為承瀾當年是真的愛趙頌嫻,否則也不至于退婚之后就青絲藏雪,如今也不至于將趙頌嫻留在宮中那么多天。
走神的茗嫻并未注意到,宋南風的目光一直落在她面上,像是陷入了記憶的漩渦,“恨一個人,就不該再-->>愛她,愛一個傷害過自己的仇人,是恥辱!”
宋南風義正辭的數落著,可茗嫻又不是趙頌嫻,她從不曾傷害過宋南風,他又憑什么對她和她的家人這般殘忍?
心底的怨憎再次被點燃,茗嫻的牙關被她咬得生疼,才能勉強克制恨意,淡聲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般理智,至少皇上還是對我姐姐心軟了。”
深吸一口氣,宋南風沒再評判這件事,只冷聲提醒,“復審之事,你不必多管,我會幫忙查證。你只記住一點,往后別再與承來往。當年他有意求娶你,你合該避嫌!”
茗嫻與承,注定是兩條路上的人,她怨恨過老天不公,但并未因為錯失那段婚事而遺憾,因為她始終相信,既是錯過,便是命里無緣,
“五年前的舊事,何須再提?”
五年的光陰,足以令尋常人忘卻一段舊情,然而承卻不一樣,“可這五年他一直沒成親,方才又在指責我納妾,保不齊他還對你念念不忘!”
“你想多了,我已嫁做人婦,他早已釋懷。”
身為男人,宋南風最懂男人的心思,“你錯了,男人最惦記的便是沒能得到的,這份遺憾足以令他記一輩子。你離他遠一些,不要落人話柄,更不要讓我成為笑柄!承只是在你面前偽裝深情,他可不是什么好東西,那些個風月場,他沒少去!”
這話自宋南風口中道出,著實可笑,“那你呢?不也是水月樓的常客?”
“我只是去應酬,我還不是為了能繼續高升?如今你爹牽扯上貪墨案,便是重審,也不一定能翻案,將來我只能靠自己,否則你和明堯就該喝西北風了!心月只是個意外,我已經向你解釋過,你又何必緊揪著不放?”
這冠冕堂皇的借口便是宋南風慣用的伎倆,每回他都以為她和明堯著想為借口,實則不過是避重就輕罷了。
茗嫻看透不說透,只淡然一笑,“以后還會有更多的意外,無妨,你多納幾個妾,多生幾個孩子,以后婆母就不會一直盯著我的肚子了。”
“這是吃醋了?在說反話?”宋南風拉起她的手,輕輕摩挲著她的指節。
雖有披風,可她的手依舊很涼,宋南風下意識的用雙手握住她的手,像往常那樣為她取暖。
但當覆住她的手背時,他愣怔當場。
趙家大勢已去,他沒必要再去遷就她,又何必抱著冰塊手呢?一如他方才所,恨一個人,就不該再對她好!
思及此,宋南風面色頓僵,他驀地松開茗嫻的手,只將一旁的暖爐遞給她。
暖意隔著絨布傳至她掌心,驅散她指尖的冰冷,一如當年她被流蜚語淹沒時,宋南風打開大傘,為她撐起一片晴空。
茗嫻不擅表達,感激都在心底,靜默而熾熱的流淌著,宋南風一如這暖爐,曾真切的溫暖過她,只可惜所有的關懷都是做戲,當真心變成了算計,溫柔便成了一根刺,偏她還不能拔除,只能任由這根刺扎在她心間,假裝無視,
“早晚的事,就像你說的,男人納妾,天經地義,你也未能免俗。我和明堯需要一個家,從前如此,現在……亦如是。你給了我這個家,我自當感激你,又豈會心生怨懟,爭風吃醋?”
只那兩個字,已令宋南風火冒三丈,“你知道我最煩哪兩個字嗎?五年了,你對我仍舊只是感激?趙茗嫻,你究竟有沒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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