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咬住牙關,雙手緊緊抓住木桶邊緣,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指甲幾乎要嵌進木桶的木頭里。
“溫兄,你還好嗎?”浴室門外,陳墨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關切。&lt-->>;br>他知道體修的艱難,這藥浴看似簡單,實則是用藥物強行刺激皮肉,逼迫身體潛能覺醒,過程之痛苦,常人根本無法忍受。
“沒事。”溫羽凡的聲音有些沙啞,卻透著一股不服輸的韌勁,“按計劃來,七天七夜,一刻都不能少。”
接下來的日子,成了一場與痛苦的漫長對峙。
白天,姜鴻飛每隔兩個時辰就會進來,按照《亢龍功》的要求,往木桶里添加新熬好的藥液,維持藥液的濃度與溫度。
每當新鮮藥液倒入,那股灼燒般的刺痛感就會驟然加劇,溫羽凡常常疼得渾身發抖,汗水與藥液混在一起,順著臉頰滑落,滴入木桶中,濺起細小的漣漪。
但他始終沒有哼一聲,只是閉著眼睛,按照功法心法,引導著藥液中的藥力一點點滲入皮肉。
他能通過靈視“看到”,那些深褐色的藥力正如同細小的溪流,在他的皮膚下游走,沖刷著長期缺乏內勁滋養的經脈,將淤堵的氣血一點點疏通。
到了夜晚,浴室里只剩下藥液翻滾的細微聲響和溫羽凡沉重的呼吸聲。
他常常會在半夢半醒間被疼醒,渾身的皮膚因為長時間浸泡而變得通紅腫脹,輕輕一碰就疼得鉆心。
但他從沒想過放棄,每當疼痛難忍時,他就會想起燕山雪地上那些血肉模糊的尸體,想起葉家的狠辣,想起自己丹田被廢、雙目失明的屈辱——這些執念如同火焰,在他心底燃燒,支撐著他熬過一個又一個難熬的夜晚。
第三天的時候,溫羽凡發現,身上的刺痛感似乎減輕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酥麻的酸脹感。
他通過靈視“看到”,自己的皮膚表面,正滲出一層淡淡的黑色雜質,那是藥液將體內的毒素與廢料逼出體外的跡象,而原本有些松弛的皮膚,此刻正變得愈發緊致,仿佛有一層無形的薄膜在皮膚表面形成。
第五天,姜鴻飛進來添藥時,驚訝地發現,溫羽凡身上的淤青已經完全消退,皮膚呈現出一種清灰色,摸上去比之前厚實了不少,甚至帶著一種類似巖石的粗糙質感。
“溫大叔,你的皮膚……好像真的不一樣了!”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溫羽凡的胳膊,卻被溫羽凡抬手攔住——此刻藥液的藥力正在全力沖擊皮膚深層,任何觸碰都可能打斷這個過程。
第七天清晨,當天邊泛起第一縷微光時,木桶中的藥液已經變得渾濁不堪,表面漂浮著一層黑色的雜質,而溫羽凡依舊保持著盤膝而坐的姿勢,雙目緊閉,呼吸沉穩而悠長。
突然,他猛地睜開眼睛,原本空洞的眼窩中,雖依舊無法視物,卻透出一股銳利的氣息。
“成了。”溫羽凡低聲說道,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卻更多的是難以掩飾的興奮。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皮肉已經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堅韌狀態,皮膚之下,仿佛有無數股細微的力量在涌動,這正是體修第一重——巖皮境的標志!
他緩緩從木桶中站起身,渾身的皮膚如同被打磨過的巖石,既帶著巖石的堅硬,又不失皮肉的韌性。
姜鴻飛和陳墨早已等候在浴室門外,看到他此刻的狀態,兩人臉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恭喜你,溫兄,正式踏入體修之門了。”陳墨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里滿是贊嘆,“七天七夜,硬生生扛過這藥浴之苦,這份心性,陳某自嘆不如。”
姜鴻飛也興奮地湊過來,嘿嘿笑道:“溫大叔,以后咱們對練,我可就真的不用留手啦!”
溫羽凡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皮膚,感受著那份屬于巖皮境的堅實觸感。
他知道,這只是體修之路的開始,往后還有鐵皮、銅皮、鐵骨等重重難關在等著他,但此刻,他的心中沒有絲毫畏懼,只有對未來的篤定。
丹田被廢又如何?
雙目失明又怎樣?
只要能一步步走下去,終有一天,他能憑借這副肉身,闖出一條屬于自己的武道之路,讓那些曾經傷害過他、欺辱過他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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