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仕謙和章氏聞也都露出了笑容。
不過秦仕謙還是直不愣登地說:“娘,孩子剛生下來,哪里會懂這些,您這也太夸張了。”
周氏聞白了一眼自家破壞氛圍的兒子,輕輕晃動身體,哄著懷里的孫女笑得瞇起了眼睛。
“要我說,咱家乖寶兒就是跟其他小孩子不一樣。
“小孩子娘見多了,可像乖寶兒這么好帶的孩子,娘還是頭一次見。
“咱們乖寶兒知道爹娘不容易,這是體諒你們呢!”
聽了周氏的話,小人參立刻就想拍手表示贊同。
秦仕謙卻一把握住她的手,沒讓兩個小巴掌拍到一起。
“燙傷還沒好可不能亂動,若是拍上可就該疼了。
“對了,媳婦,是不是該給乖寶兒換藥了?”
“是該換藥了。”章氏趕緊找出那天小花送來的燙傷藥。
周氏小心翼翼地解開纏在孩子手上的布條,一邊解還一邊輕輕地吹氣。
“可憐見兒的,奶奶給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但是將布條拆下來之后,三個人都傻眼了。
周氏盯著孫女光滑的手指看了半天,又去看了看另外一只手,這才疑惑地問:“你倆確定孩子燙傷了?”
“那還能有假,都燙起泡、燙破皮了,差點兒沒把我心疼死……咦?”
秦仕謙說著湊近,看了半晌,最后也只找到一點淺淺的印子。
他扭頭看向章氏:“余大娘這燙傷藥也太好使了吧?”
“這……”章氏也有些語塞。
雖說孩子痊愈是好事兒。
可她之前看得清清楚楚,女兒嬌嫩的小手都被燙得起水泡了,有些地方都破了。
這才敷了一天藥,這么快就好利索了?
太醫院都沒這個本事。
余老太太配的是仙藥不成?
“那還要不要繼續涂藥了?”秦仕謙問。
小人參聽了立刻抽回手,直往周氏懷里鉆。
那藥膏雖然不會對她造成什么危害,涂上還是會不舒服的。
周氏立刻抱緊孫女道:“你傻啊?沒聽說過是藥三分毒么,都好了還涂什么藥!”
秦仕謙一聽這話,就把藥膏收起來道:“對,對,那就不涂了。
“你們先在家歇著,我去山上下幾個套子,看能不能抓到點兒什么,順便再挖點野菜回來。”
“你腿還沒好利索,悠著點兒。”周氏叮囑道,卻也沒說不讓兒子去的話。
畢竟如今家里就他一個壯勞力,章氏坐月子還需要補身體,他不去誰去?
秦仕謙原地活動了一下傷腿道:“娘,放心吧,我心里有數。
“其實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
“看,我現在走路都不用拄拐了。”
周氏蘇醒之后,秦仕謙就像重新找到了主心骨,覺得自己身上的壓力減輕了大半,原本活潑的性子也重新展露出來。
“行了,傷筋動骨一百天,你也別嘚瑟大勁兒了。”
周氏一副沒眼看的樣子,嘴角卻不受控制地悄悄勾起一個弧度。
雖說秦老爺子如今還生死不明,但是在這種情況下,章氏還能順利給秦家添丁進口,也算是個好兆頭。
秦仕謙最后還是聽話地拄著拐杖出了門。
還沒走出多遠就看見余老太太從路的那一頭走過來。
余老太太剛聽了小花的話,自覺做了對不起秦家的事兒,此時碰見秦仕謙難免心虛,第一個念頭就是趕緊躲開。
誰知秦仕謙卻拼命朝她招手,還特意加快腳步來到她面前。
“余大娘,多謝您讓小花送來的燙傷膏。”
一聽是這事兒,余老太太才笑起來:“客氣了,這算不得什么,都是我自己做的藥膏,也不值什么錢。”
“孩子燙傷都把我嚇壞了,家里啥都沒有,真是多虧您了。”
余老太太聞心里咯噔一聲。
突然想起那天小花往藥里加土黃連的事兒。
她當時萬萬沒想到,被燙傷的居然是秦家剛出生的嬰兒。
小花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余老太太越想越覺得后背發涼。
此時小花突然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把她嚇得一哆嗦。
小花在秦仕謙看不到的地方瞪了余老太太一眼,扭頭立刻笑盈盈道:“秦叔叔,你干啥去啊?”
秦仕謙樂呵呵道:“我上山挖點野菜,順便看看能不能套到山雞野兔什么的。
“你嬸嬸剛生完孩子,得吃點兒好的補補。”
見秦仕謙心情這么好,小花眼珠子轉了轉問:“小妹妹的燙傷好點兒了?”
聽了這話,余老太太心都開始哆嗦。
土黃連用對了的確能消腫止痛,但它畢竟有毒,可不是小嬰兒能承受的。
沒成想秦仕謙登時激動道:“何止好點兒了啊,用了一次就好了。
“連點兒疤都沒留下,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了!
“這次若是能抓到山雞野兔,肯定少不了給你家送一份!”
秦仕謙說完直奔山里而去。
余老太太這才偷偷松了口氣。
小花卻把手里的籃子狠狠往地上一摔,氣道:“小死崽子,命還挺硬!”
余老太太嚇得趕緊環顧四周,發現周圍沒人才壓低聲音道:“小花,你到底想干啥啊?
“咱們如今靠著給人看病和算命,日子過得已經很不錯了。
“你看村子里,除了參把頭家,如今就數咱家過得最好了。
“秦家那丫頭剛出生才幾天,到底哪里礙著你的眼了?
“你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這是要干啥呀?”
小花斜楞她一眼,冷笑道:“好日子?眼皮子不要這么淺。
“我可是注定要去京城享受榮華富貴的人。
“趁著你對我還有用,好好幫我做事,我以后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看著說完就走的小花,余老太太心都涼了大半。
她是越發看不懂這個自己從小養大的孫女了!
才八歲多的孩子,讓她這個活了大半輩子的人都感到害怕。
她甚至都懷疑小花是不是被什么臟東西附身了。
余老太太每天在家里誦經禮佛,只求菩薩能把原來那個乖巧的孫女還給她。"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