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皮外傷。”嚴靖軍搖搖頭,猶豫了一下,低聲道,“靖杰,那幾個人……不簡單。你……你最近小心點,實在不行,出去躲躲?”
嚴靖杰看著大哥眼中的關切和擔憂,心中一暖,搖了搖頭:“躲不了,哥。有些事,必須面對。”
他沒法解釋太多,只能給出一個模糊的答案。
夜里,他躺在偏房的床上,沒有入睡。懷中,黑色碎片和“戰”字令牌傳來沉穩的波動。他在等。
等夜深人靜,等那些窺探者可能放松警惕的時刻。
子時剛過,萬籟俱寂。
嚴靖杰倏然睜開雙眼,眸中一絲混沌色的厲芒閃過。他悄無聲息地起身,如同融入夜色的幽靈,翻出窗戶,沒有驚動任何人。
他沒有施展“云水遁隱訣”,而是將那股源自令牌的戰意與混沌元氣結合,身形如同鬼魅,速度快得驚人,卻帶著一種潛行狩獵般的沉寂,朝著白天感知到的、那幾道陌生能量波動所在的山林,疾馳而去。
他要知道,這些人到底是誰,想干什么!
山林寂靜,月光被茂密的枝葉切割得支離破碎。嚴靖杰收斂了所有氣息,憑借黑色碎片增強后的感知,如同最老練的獵人,一點點靠近目標。
很快,他聽到了極其輕微的交談聲,看到了林間空地上,圍坐在一小堆篝火旁的三道身影。
兩男一女。皆穿著便于行動的深色勁裝,并非現代服飾,反而帶著古風。他們氣息內斂,但嚴靖杰能感覺到,這三人體內的能量波動,遠非王老五之流可比,甚至比他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要強!其中坐在上首那個閉目養神的瘦高男子,給他帶來的威脅感最強!
“陳師兄,我們還要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守多久?”一個略顯年輕的聲音抱怨道,是坐在下首的一個方臉男子,“那小子不過是個有點奇遇的凡人后裔,值得如此興師動眾嗎?”
“閉嘴,趙師弟。”另一個面容冷峻的女子低喝道,“長老吩咐,此人能引動‘鎮源碑’碎片,身系黑石嶺封印之秘,絕不能有失。況且,李師兄白日試探,其兄長氣血雖帶詛咒,卻無靈力波動,但這小子行蹤詭秘,氣息難以捉摸,絕非簡單角色。”
那被稱作陳師兄的瘦高男子緩緩睜開眼,眸中精光一閃而逝,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王師妹說得不錯。此人身上,有‘戰神殿’那幫蠻子的煞氣殘留,雖微弱,卻做不得假。嚴氏一族,果然還藏著我們不知道的秘密。盯緊他,找到‘鎮源碑’碎片,弄清黑石嶺封印現狀,是我們此行的首要任務。若有機會……”他眼中寒光一閃,“擒下他,帶回宗門!”
戰神殿?宗門?擒下?
暗處的嚴靖杰,心中豁然開朗,隨即涌起滔天怒火!
天衍宗!這些人,果然是百年前逼迫先祖叛逃的那個天衍宗!他們從未放棄對黑石嶺,對“鎮源碑”的覬覦!如今封印松動,他們便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再次撲了上來!而他們口中的“戰神殿”,似乎與爺爺留下的令牌有關,是另一股勢力?
他們視他如獵物,視嚴氏一族如草芥!
嚴靖杰握緊了拳,眼中殺意凜然。他原本還存著一絲或許可以溝通的幻想,此刻已徹底熄滅。
既然避無可避,那便……戰!
他沒有立刻動手,對方三人,實力不明,貿然出擊并非明智之舉。他悄然后退,如同來時一樣,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黑暗中。
回到偏房,他胸口起伏,強行壓下沸騰的戰意和殺機。
天衍宗的人已經盯上了他和黑石村。二臺封印持續松動。血脈詛咒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內憂外患,已至絕境!
他看了一眼窗外沉沉的夜色,又摸了摸懷中的令牌和碎片。
不能再等了。
必須主動出擊,必須在天衍宗動手之前,解決掉最大的隱患——二臺那躁動不安的封印!無論成敗,都必須一試!
他盤膝坐下,開始調息,將狀態調整至巔峰。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他再次睜開眼,眸中一片平靜,唯有深處,燃燒著決絕的火焰。
他起身,沒有走門,再次翻窗而出,目標明確——后山,二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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