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大牢里,蘇曦堯在李知行的陪同下,見到了已經鋃鐺入獄的鐘星夔。
前一天還是錦袍加身的沭陽城太守,轉眼之間就變成了階下囚。
“你們來了。”
聽見腳步聲,鐘星夔睜開了眼睛,看到蘇曦堯和李知行,他也是一點都不意外。
“看來,你早就知道我們會來。”蘇曦堯看著鐘星夔這樣子,微微皺眉。
“我早就應該想到,周潤楠來,只是你們放的一個煙霧彈,你們真正想要的,是李觀月和沈溯回。”鐘星夔在被關進囚室的這幾個時辰里,終于想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可惜,木已成舟,即便他如今看穿了蘇曦堯和李知行的所知所想,也已經無力改變了。
“這是自然。”蘇曦堯點點頭,“不過,其實原本,我們只是想要讓沈溯回前來。”
李觀月的確是個意外。
不過也有因禍得福的地方,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意外,鐘星夔根本就不會鋌而走險,選擇對李觀月和沈溯回動手。
“我還要感謝你的兒子,如果不是他沉不住氣,我們也不至于如此簡單就能夠拿到你的把柄。”蘇曦堯聽李觀月說了先前發生的事情,多少也有些后怕,“你應該慶幸觀月最后沒有受到什么傷害,否則鐘大人如今可不能夠如此安穩地坐在這里。”
“這樣的話,你也不必說了。”鐘星夔嗤笑了一聲,“畢竟,從我第一次知道你和李知行要來到沭陽城開始,同樣的話,我已經聽了無數遍了。”
在這個國家,每一個在地方當父母官的人,都害怕皇城司。
若要問最害怕皇城司里的誰,恐怕也不會有別的選擇,自然就是李知行,即便他已經離開了皇城司。
即便是得罪皇帝,都還有轉圜的余地,可若是得罪了李知行,那么這在官場上的職業生涯基本也已經走到頭了。
這就是在如今的大夏官場口口相傳的話。
“鐘大人既然沒有什么其他的話要跟我們說,那么就等著周大人這個大理寺卿帶你回京城受審吧。”蘇曦堯也懶得跟眼前的人廢話,只怕他還從來不認為如今在沭陽城里發生的這些事情和她有關,在他看來,他應該只是覺得他沒有能夠好好地藏住自己的尾巴。
“請離開吧。”鐘星夔倒是干脆,先開口下了逐客令。
從囚室里出來,外頭的天色還很好。
蘇曦堯深吸了一口氣,再將監獄里的濁氣都從自己的胸口送出去。
“這件事,你覺得告一段落了么?”她看向李知行。
其實心里早就已經有了答案,只是還需要李知行的一句話。
“如果你覺得這件事情能夠到此為止,想來也不會再問我這個問題。”李知行的回答,也完全踩在了蘇曦堯的心上。
至少在這件事情上,他們兩個人的想法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