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意義的情感宣泄。”卡西米爾的機械聚合體中傳出數據流噪音，構成了冰冷的評述。“你的最終解，就是與祭品一同化為虛無嗎？真是低效。”

毀滅性的能量從蕭明初體內噴涌而出，不再受任何控制。那不是針對任何人的攻擊，而是一個即將發生的，法則層面的自我湮滅。

“快退！”李巖咆哮著，抓著林風就想向后撤。

秦瑤沒有動。她維持著那條通往水晶的通道，空間結構在蕭明初失控的能量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無數細小的裂隙在通道邊緣生滅。

“通道在崩潰！”她大喊。

“不。”蕭明初的指令穿透了能量風暴，直接在她腦海中響起。“不要維持。改變它。”

“改變什么？”秦瑤不解。

“以我為中心，將通道變成一個封閉的球體。把我和那顆水晶，一起關進去。”

秦瑤的動作停頓了零點一秒。

“你會死的！那等于把你和一顆即將引爆的炸彈鎖在同一個盒子里！”

“我需要一個熔爐。”蕭明初的意志不容置疑。“而你，來建造它。”

秦瑤不再猶豫。她雙手交錯，然后猛然向兩側拉開。那條筆直的空間通道瞬間扭曲、折疊，以一種違反直覺的方式向內收縮，將蕭明初和那顆貪婪吸收著全城生命力的巨大水晶，一同包裹在一個多維度的、完全封閉的球形空間內。

從外界看，那是一個表面流淌著銀色光線的，絕對光滑的球體。內部的一切都被隔絕了。

“他瘋了！”李巖砸了一下地面，“他把自己關進去了！”

球形空間內部。

蕭明初懸浮在半空，正對著那顆搏動的水晶。從城市各處抽來的，代表著無數生命絕望與死亡的猩紅能量，正瘋狂地涌入水晶。

而他自己體內，三種力量也在進行最后的廝殺。

朱雀神火要焚盡一切，包括那邪惡的詛咒和外來的水之法則。深黯詛咒要吞噬一切，包括宿主的靈魂和那霸道的神火。水之法則則在兩者之間，被撕扯得即將崩解。

這就是卡西米爾看到的結果，也是他計算出的，蕭明初唯一的結局。

然而，蕭明初放棄了壓制。他任由那最原始的深黯詛咒之力，從他的身體里涌出，化為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迎向了那些猩紅的獻祭能量。

“吞噬？不。”蕭明初的低語在封閉空間內回響。

他調動了體內另一股力量。那來自冰神蝶，被他完全吸收，已經與水之法則融為一體的，代表著極致“靜止”與“凝固”的寒意。

這股力量沒有去攻擊神火或詛咒，而是覆蓋了整片深黯。

深黯凈化的能力，在這一刻被強行扭轉了定義。它不再是凈化“目標”，而是凈化“自身”。

猩紅的能量沖入深黯的領域，預想中的吞噬和湮滅沒有發生。那片黑暗變成了一個過濾器，一個轉化器。所有能量中的“毀滅”、“怨毒”、“絕望”概念，被深黯之力飛速剝離，然后被黑暗本身吞掉。

剩下的，是最純粹的，不帶任何屬性的原始能量粒子。

“不可能！”外界，卡西米爾的機械聚合體發出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代表著邏輯崩潰的吼叫。“熵！你在逆轉熵增！你違反了最基本的法則！”

球形空間內，純粹的能量粒子，被蕭明初引導著，注入了第三種力量。

那屬于水之法則的，無盡的生命與滋潤之力。

不再狂暴的能量粒子，被水之法則重新編織、組合，賦予了“生命”的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