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城城南的“老徐米線館”里,正午的陽光透過玻璃門,在水泥地上投下長長的光斑。油膩的空氣中飄著骨湯的香味,幾張塑料桌旁坐滿了食客,筷子碰撞碗碟的聲響、食客的談笑聲混在一起,透著市井的熱鬧。
劉梅攥著母親王秀蘭的手,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水漬,找了個靠墻角的空位坐下。王秀蘭穿著件洗得發白的碎花襯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常年干農活留下的褐色繭子,她局促地把帆布包放在腿上,包角磨得脫了線,里面裝著給女兒帶的家鄉花生。
“梅梅,這館子看著挺貴的,要不咱們還是去吃食堂吧?”王秀蘭小聲說,眼睛瞟著墻上的價目表,最便宜的清湯米線也要十五塊,她在家一頓飯都花不了五塊。
“媽,你好不容易來一次,就吃這個。”劉梅笑著拿起菜單,手指在“清湯米線”上頓了頓,又添了一句,“再加個炸豆腐,你愛吃這個。”她知道母親舍不得花錢,這次特意跟同學借了二十塊,就是想讓母親吃點好的。
王秀蘭還想推辭,就見兩個身影堵在了桌前。為首的是個穿黑色背心的男人,胳膊上紋著條歪歪扭扭的青龍,頭發染成黃色,嘴里叼著根煙,吐了個煙圈:“喂,這桌我們訂了,你們換個地方。”
王秀蘭嚇得一哆嗦,趕緊拉著劉梅想站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們馬上走。”
“媽,不用走!”劉梅按住母親的手,抬頭看著背心男,眼神里帶著倔強,“我們先來的,服務員也沒說這桌有人訂了,憑什么讓我們讓?”
“憑什么?”背心男嗤笑一聲,一腳踩在旁邊的凳子上,“憑老子先來的!你個鄉下來的土包子,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敢跟老子搶桌子?”
周圍的食客都停下了筷子,有人偷偷打量,有人低下頭繼續吃,沒人說話——這種小混混惹不起,誰都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背心男旁邊的男人湊了過來,他鼻孔上穿了個銀色指環,眼神色瞇瞇地盯著劉梅:“小妞長得還挺正,要不這樣,陪哥倆喝兩杯,這桌就讓給你們,還幫你們買單,怎么樣?”他說著,伸手就往劉梅的臉摸去。
“你別碰她!”劉梅猛地站起來,抓起桌上的筷子,緊緊攥在手里,“我警告你們,再這樣我就報警了!”
“報警?”背心男哈哈大笑,掏出手機扔在桌上,“來,給你報!我倒要看看,警察來了能把我怎么樣!”他料定劉梅沒手機,就算有,也不敢真報警——小混混在這一片熟,警察來了最多教育兩句,轉頭他們還能找劉梅麻煩。
劉梅看著桌上的手機,氣得渾身發抖,卻沒敢拿——她知道這些人的德性,真報警了,以后在學校附近怕是不得安寧。
指環男見她不敢動,膽子更大了,伸手就去拽劉梅的胳膊:“別給臉不要臉,跟哥倆走,少不了你的好處!”
“啪!”一聲脆響,指環男的手還沒碰到劉梅,就被王秀蘭推開了。王秀蘭雖然膽小,可護女心切,她擋在劉梅身前,聲音發顫卻很堅定:“你們別欺負我女兒,不然我跟你們拼命!”
“老東西,你也敢管閑事?”指環男火了,抬手就要打王秀蘭。
“住手!”一聲怒喝從旁邊傳來。趙磊猛地拍了下桌子,碗里的米線湯濺出來,灑在褲子上都沒在意。他攥著拳頭,快步走到劉梅母女身前,擋住了兩個混混。
“你他媽誰啊?敢管老子的事?”背心男瞇起眼,上下打量趙磊——趙磊穿著校服,個子不算高,看起來就是個普通學生,根本沒放在眼里。
“我是她同學!”趙磊梗著脖子,心里卻有點發虛——他平時也就跟同學打打鬧鬧,沒跟真混混打過架。可剛才看到劉梅被欺負,他想起李高給的平安符,揣在兜里,硬硬的,像給了他勇氣。
“同學?”指環男嗤笑一聲,伸手就去推趙磊,“滾遠點,不然連你一起打!”
趙磊沒躲,反而攥緊拳頭,對著指環男的肚子就是一拳:“我看你們誰敢動她!”這一拳沒什么章法,卻用了十足的力氣,指環男疼得彎下腰,捂著肚子直哼哼。
背心男沒想到這學生敢動手,愣了一下,隨即火了,抄起桌上的空碗就往趙磊頭上砸:“媽的,給臉不要臉!”
“小心!”劉梅尖叫一聲,想拉趙磊,卻晚了一步。趙磊下意識地抬手擋,碗砸在他胳膊上,“嘩啦”一聲碎了,碎片濺到他的手背上,劃了道小口子,滲出血來。
“你還敢還手?”背心男撲上來,對著趙磊的臉就是一拳。趙磊沒躲開,臉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嘴角立刻腫了起來。
周圍的食客終于有了動靜,有人喊“別打了”,有人掏出手機要報警,卻沒人敢上前拉架。王秀蘭急得直哭,想去拉架,又怕被打到。
趙磊被背心男按在地上打,臉上、身上挨了好幾拳,可他死死攥著拳頭,沒求饒,反而趁著背心男換-->>氣的間隙,對著他的腿肚子踹了一腳——這一腳用了巧勁,背心男沒站穩,摔倒在地上,正好壓在指環男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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