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藥給蘇清河的時候,另外還給蘇-->>清河塞了一包銀子。
“世子爺,如今的世道不太平,侯府此去沙城山高路遠,這些身外之物,世子爺莫要推辭。”
如今的蘇家確實需要這些東西。
蘇安之為官清廉,蘇家人除了嬌寵的蘇清顏首飾多一些外,其他人穿戴都很樸素。
如今他們身上值錢之物便只剩下貼身玉佩而已。
而此去沙城三千里,若沒有銀錢支撐,他們恐怕根本到不了沙城,更別提撐到刑滿回京了。
蘇清河收下了何大夫給的東西,恭恭敬敬的朝何大夫作了三個揖。
蘇宴昔從進了藥堂之后,就一直在冷眼旁觀。
她之前雖然知道冠軍侯在百姓中口碑不錯,但對這一家人并沒有更多的了解。
此時見何大夫對蘇家人的態度,她知道蘇家人的人品都錯不了。
既然蘇家人人品不錯,在流放路上,她便對他們照佛一二。
蘇清宇背上還昏迷未醒的蘇侯爺,被衙役李四驅趕著回了侯府。
“進去!”
到了侯府柴房,李四伸手猛地推了走在最后的蘇清淮一把。
隨后“砰”的一聲就鎖上了柴房門。
蘇清宇忍不住憤怒的咬牙,“這些捧高踩低的狗東西!”
蘇清河嘆息了一聲,“二弟,他們也是職責所在。”
蘇清淮也樂呵呵的說道:“大哥說得對。再說,他不就是推了我一把嗎?
我皮糙肉厚的,沒事兒。”
蘇安之還沒醒過來。
蘇清河和蘇清淮在柴房里翻出了一堆干草鋪在地上,蘇清宇暫時將蘇安之放了下來。
林氏守在蘇安之身旁,抹干凈眼淚后,小心翼翼的看向了沈宴昔,“你……叫什么名字?”
“沈宴昔。”沈宴昔如實回答之后。
沒等蘇家人說話,她便勾了勾唇角,“以后就叫蘇宴昔吧!”
想到上輩子沈家人做的那些事,她也不愿意再用沈這個姓。
她這句話一出口,不僅林氏,就連蘇家三兄弟都驚訝的互相對視了一眼。
四個人臉上都是一樣的激動。
林氏更是小跑過來抱住了她,“孩子,娘的好孩子……”
蘇宴昔身子不自覺的一僵,她不習慣與人如此親近,下意識的她就想要掙脫。
卻感覺到一滴熱淚滾進她的脖頸,林氏哽咽著道:“是娘對不起你,嗚嗚嗚……”
蘇清河也走了過來,像是表決心一般對她說道:“妹妹,你放心,流放這一路雖然苦。
但有大哥在,會全力護著你的。”
“還有二哥。”
“還有三哥。”
蘇清宇和蘇清淮也跟著說道。
蘇宴昔看著眼前芝蘭玉樹般的蘇家三兄弟,心里不由得微微笑了笑。
據她所知,蘇清河今年二十一歲,剛考上了舉人。
蘇清宇十九歲,跟著蘇侯爺在軍中歷練。
蘇清淮才十七歲,平時就喜歡游走在市井之間,說好聽點叫親民,說難聽點就是游手好閑,不務正業。
在她看來,他們就是三個毛頭小子,他們保護她?
蘇宴昔雖然在心里搖了搖頭,但她那顆早已經在無盡的折磨中冷硬的心卻不自覺的柔軟了一塊。
她沖他們點點頭道:“好,謝謝你們。”
她這一聲謝,蘇清淮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后腦勺,“妹妹,你不用客氣,這都是我們當哥哥的應該做的。”
“對了,妹妹,你餓不餓?”
蘇清淮一邊說著一邊從懷里摸出一封油紙包,“這是芙蓉樓的蟹黃酥,你和娘先吃著墊墊。”
蘇宴昔看著蘇清淮手里的蟹黃酥,心情有些復雜。
她知道芙蓉樓新推出的這款蟹黃酥被京城女眷所追捧,如今是一酥難求。
價格甚至漲到了五兩銀子一塊。
五兩銀子在風調雨順的年頭,就足夠一個五口之家一年溫飽了。
在這大災之年,若是將這銀錢換成糧食,不知道可以救多少人的命。
可就是這樣,皇帝也不同意讓這些貴人開倉放糧救濟百姓,甚至還把提出開倉放糧的蘇家抄家流放。
真是可笑,這個世道,百姓的一條命抵不上貴人的一口酥。
或許,她應該早點去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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